齐霖微笑看了胡庸一眼。
对方很聪明，如果按照齐霖的说法，对方可是要带他去见所有产业的负责人。
放在以往，只要找崔远山就可以了，但现在有四个负责人，胡庸就算是真想和他交朋友，也不可能一个一个带着他见。
如果只能见一个的话......
“胡大人，如果要见大房现在的掌舵人崔正直，方便吗？”
胡庸有些意外的看了齐霖一眼。
按照他的想法，齐霖很有可能会要求去见其他三房中的一位。
毕竟其他三房还有大辈分的老者坐镇，话语权肯定是要比大房的崔正直要高一些的。
“林兄，作为报答，我再提醒你一句，崔正直虽然是崔远山的儿子，但他的能力远远够不上掌舵人的要求。”
“如果你选择他，想和他进行合作，或许可以达成，但最终有没有收益，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他三房的人！”
齐霖点头看了胡庸一眼，道：“多谢提醒。”
“自古以来，做生意的回报和风险都是成正比的，高投入高回报同时也代表着高风险。”
“但我们这些生意人，又怎么会怕风险大呢？”
“风浪越大，鱼越贵！”
胡庸无所谓的耸耸肩，自己提醒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对方死活不听，自己也没办法。
“既然林兄已经打定主意了，我便不再多说，具体见面时间安排到什么时候，今晚我会派人给二位送去消息。”
“还是那句话，我只是个牵线的，最终你们能否合作，合作的是否愉快，都与我无关。”
说完胡庸便起身离开。
既然解决了姓林的事情，那自然要是去忙一忙自己的事情了。
夜长梦多，为免那婆娘反应过来，自己这纳妾的事情，还是要尽早处理的好！
胡庸走后，齐霖二人吃了点东西，便回到了客栈。
一回到客栈，青鸾在确定了周边没什么人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公子，我觉得胡庸说的很有道理啊，为什么我们不选在其他三房合作呢？”
青鸾对于齐霖那套风浪越大鱼越贵的说辞，显然并不感冒。
做商人的，都是唯利是图之辈。
他们所向往的，应该是在可控范围内，将风险降到最低，把回报拉到最高才对。
齐霖沉吟一会儿，道：“崔家能屹立这么多年不倒，不是没有原因的。”
“其他三房确实话语权更多，合作之后回报率可能更高。”
“但这也有个前提，就是我们能和其他三房达成合作。”
“这个前提的达成难度，要比和大房达成合作难度高多了，那其他三房的几个老东西，能把控这些产业这么多年，没有被大房收回去，说明他们也不是简单之辈。”
“家族越大，枝叶越茂盛，那内部的斗争也就越多。”
“现在的崔家，就像是一座高楼大厦，崔远山就好比大厦里面的阻尼器。”
“阻尼器？是什么东西？”青鸾疑惑道。
齐霖撇撇嘴，嘴太快，这种名词一下就冒出来了。
“这个你不用懂，你只要知道，大厦越高，那就越不稳定，这个时候就需要阻尼器来帮助它稳定。”
青鸾眼睛一亮：“这个我知道，就好比堆石头，如果中间是空的，堆的越高，那就越容易倒塌，但如果在中间竖起一根棍子，顺着棍子堆石头，就会稳定很多。”
齐霖沉默。
“虽然有点区别，但你就按照这个理解就行了。”
“现在崔家少了阻尼器，看是风平浪静，其实内部肯定已经出现了几种不同的声音，貌合神离罢了。”
“这时候，如果从外部刮起一阵风浪，那崔家这座大厦就会摇摇欲坠。”
“不但如此，如果这股风浪，从内部开始呢？”
“到时候崔家必然会在这股风浪下，分崩离析。”
青鸾好像听懂了，但此刻她还没有接到自己的任务，所以她自认还可以继续问。
“那怎么才能让崔家内部刮起这股风浪呢？”
齐霖微微一笑：“这就要感谢胡庸了，他告诉了我一个很好的消息。”
“刚刚你也听到，崔正直的能力其实并不如何，面对其它三房的虎视眈眈，他真的能守住这两个最肥的产业吗？”
青鸾：“可是公子，你又怎么能确认其他三房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对大房出手呢？”
“毕竟崔远山只是被羁押，还没有被通报处理，万一他们会觉得陛下大发慈悲，又顾及崔家在清河郡的影响力，为了清河郡的百姓着想，把崔远山放了呢？”
齐霖点头：“你考虑的不错，我猜这也是其他三房正在考虑纠结的事情。”
“如果没有外力干扰的话，这个不确定，只是有可能会动手！”
“不过，我既然来了，那自然是要送他们一点外力！”
说到这里，一抹阴笑爬上齐霖嘴角。
青鸾看着这一幕，尽管他知道齐霖不是在算计自己，但心中仍不自觉有点发寒。
“公子，你......你打算怎么做？”
齐霖摇头：“现在还不确定，一切都要等我们见到大房的崔正直之后再说。”
“若是他识趣，能跟我合作那是最好。”
“若是不然......嘿嘿。”
青鸾听着这个笑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公子，你能不能笑的正常点？我们是代表朝廷的，你这么笑，搞得我们很像反派！”
齐霖嘴角抽了抽。
“咳，那个，虽然代表朝廷，但我好像也没说过我不是反派吧？”
青鸾一愣。
“是啊，这些日子见过不少次他贪污受贿，算计人心，阴谋诡计，这哪像个正派？可是，如果他是反派，那陛下为什么还要如此重用他？”
“难道陛下也是个反派？”
“如果陛下是反派，那我......？？”
青鸾有些怀疑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这么多年来，虽然身为九品，但从未滥杀无辜，死在剑下的，也多是贪赃枉法之辈。”
“我自诩正义，眼睛里揉不进沙子，更见不得蝇营狗苟、作奸犯科。”
“但现在我竟然在保护一个反派？”
“如果我真是正义之士，是不是应该一剑结果了他？”
齐霖本来喝着茶，但听见青鸾没了声音，便扭头看去。
只见青鸾神色不对，看他的眼光中竟然偶有杀意迸发，这让他汗毛四起。
“不是，这丫头怎么了？”
齐霖心中有些慌乱，但大脑还在飞速思考，很快，他好像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那个，青鸾啊，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要和光同尘嘛。”
“水至清则无鱼啊！”
话音落下，那股杀机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青鸾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看着齐霖，微笑道：“公子你说什么呢？怎么突然扯到这里了？”
齐霖看着一脸笑意的青鸾，没由的背后发寒。
“完了，这丫头真学会演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