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颤音的怒吼，瘦男人以为他在给自己壮胆，一下笑得更夸张：
“我操，就这个屌样，还学人家当警察，送外卖都嫌弃你啦，没点鬼用的玩意。”
王钊忍不住红眼，随便一个人都骂他没用，难怪阿海嫌弃。
心中巨大的悲痛，因为认清事实而冷静下来。
心跳正常了，呼吸平稳了，他淡漠的摸把脸，眼里平静得过分。
瘦男人感应到他靠近，眯起眼打量，发现人好像不对劲。
王钊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来，不是面对生死的无畏，不是面对歹徒的冷静，更像是不在乎，不在乎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
“你、站住！”
瘦男人忍不住后退，逐渐被逼到没有退路。
这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一副寻死的模样，把他吓住了。
王钊闭闭眼，想一遍从小练过无数次的军拳。
在瘦男人动手前，他快速出击。
带着恨绝和不留恋的拳脚，王钊很快把人打倒。
胡同内都是瘦男人的惨叫声。
阿海经过这块地方，原本打算忽略掉，因为这里是胡同，他认为他们不可能跑到里面去。
在他跑出两步路时，那个他认为没人的地方，突然传出叫喊。
阿海迅速跟声音寻找，接近目的，惨叫声和拳脚声混乱一起。
他以为是王钊被人打，冲上前看见的却是，王钊拽住瘦男人领口，单手把人压进围墙，另一只手拳拳挥打。
惨叫声慢慢弱下，王钊依旧没停。
没有因瘦男人求饶而心里好受，相反的是，自卑胆小的内心，看见他的认错和求饶，王钊感到兴奋。
原来变强，原来收拾嘲笑的人，原来是这么痛快！
“你去死！”
铁铮铮的大拳没有落下，它被人抓住手腕。
阿海睁着警告双目低骂道：
“你要打死他吗，蠢货！”
突然间出现的人，把王钊愣住，随即又因为被阿海莫名的训话，感到沮丧。
他气喘如牛松开手，木然的站在一边。
没有支撑力，瘦男人像只死狗一样滑落下地。
刚好瘫软在王钊脚边。
不知怎么的，瘦男人紧闭双眼嘴里流出鲜血，躺在污水中和死了一样，他竟然有种报仇的快感。
忍不住笑了，控制不住的笑了。
本身长得妩媚的男人，笑起来妖惑邪魅。
阿海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笑，美是真的，勾人心是真的，瘆人也是真的。
“你疯了，把人打成这样还笑。”
王钊笑得更开心，肩膀不停的抽动，眼尾含着泪花，他真的很开心。
他想跟阿海说，原来他也很厉害，原来他并不是多差劲，只是胆子小了一点而已。
但他什么都没说，靠着墙大笑，仿佛在笑二十多年的委屈和不甘。
阿海以为是突发情况把人刺激傻了，连忙把瘦男人铐上，呼叫车臣枫。
王钊忽地看过来：“为什么你还是不开心，我把人打倒了，为什么你还生气。”
狐狸眼睁得非常大，里面的质问跟审讯一样拷打阿海。
“……”，阿海吓一跳。
“你讲话，为什么我怎样你都不开心。”
阿海淡淡瞥开眼：“你怎样关我什么事。”
王钊心狠狠抽痛，刚才那点兴奋荡然无存。
他好像明白，不喜欢你的人，做什么都是不喜欢。
王钊深感无力，走到墙角蹲下身，把自己再次陷入黑暗。
阿海不能看见他这模样，闹心。
毕竟自己有错。
烦躁的摸出香烟，啪嗒啪嗒抽起。
二十分钟后，
车臣枫和程飞扬赶到，瘦男人送上救护车，大明灯照亮胡同，他们看见王钊蹲在墙角拉耸着脑袋。
“你手去医院包扎一下。”
王钊僵硬的动了动手指，五根手指红肿像香肠。
阿海见他恢复冷静，把烟踩灭就要走人。
“你烟给我一根。”王钊伸出手掌向他讨烟。
安静蹲二十分钟，一开声就是要烟，阿海搞不明白人怎么回事。
本身就不想多搭理他的事，从口袋摸出烟盒整包丢过去。
王钊捡起来，抽出一根放鼻下闻了闻，抬头想再问打火机，但阿海走了。
应该以为他有打火机吧，王钊是不会抽烟的人，身上根本没有打火机。
“呐、”程飞扬把自己的打火机递过去。
王钊似乎才发现有人站在身侧，愣愣的：“谢谢。”
“打火机拿远一点，别烧到头发了。”
不会抽烟的人，点烟时，都是直接把烟含嘴，然后打火。
打火机没调好要么燎到刘海，要么把烟点过长。
程飞扬算是在教王钊抽烟：
“先浅浅吸一口，再从嘴里出。”
王钊成功吸一口，笑眯了眼：“不难抽，我以为会呛人。”
“刚开始不会，要慢慢来。”
程飞扬不是刑警，没有他什么事，蹲下和王钊一起抽。
“扬哥，我记得你以前爱抽华子，现在怎么不抽了。”
“穷，以前工资高，还总想着缉毒迟早会死，所以不亏待自己嘛。现在不能咯，要为家里人着想，连烟都两天一包了。”
王钊吸掉半根，心里舒畅许多：“我明白烟的好处了。”
程飞扬直言可惜了：“是个男人都知道啊，你才学会，以后累了来一根，困了来一根，烦了来一根，别提多爽。”
王钊：“好。”
车臣枫忙完走过来居高临下扫他们一眼，对程飞扬更是瞪一眼。
好好的人，怎么教唆抽烟这种事！
“你们先回去。”
“不啊，一起。”
那些人是冲他来的，坐以待毙不是他性格，要就直接开干，谁怕谁！
程飞扬把烟塞车臣枫嘴里，叫嚣着：“走，老子亲自出门，弄死那帮王八蛋！”
“你不能去，”车臣枫弹掉烟灰，看眼王钊：“他可以去。”
“怎么不带我玩？”
“你不是刑警。”
“……”，程飞扬不服气，警种不一样，差别非常大。
车臣枫不理会他的不满，指着车：“回家去，看好爸。”
“喂！”
王钊上车前，回过头对程飞扬笑了笑：“扬哥，谢谢你开导，我明白自己怎么做了。”
以往出任务，都是不情愿的人，此时很积极坐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