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白宇传音说出这句话时。
晏琅勾唇朝他笑了下。
“凡事发生皆可为我所用,我可不白被雷劈。”
炼制御劫丹成丹会有丹劫在她预料之中。
可她已经打算要在突破大乘境时服用御劫丹。
这会是她最后一次承受天道正面落下的天雷。
自然是不能浪费的。
所以晏琅在阵外众人都没发觉的情况下,服用了一枚吸收天雷的丹药。
这丹药,还是灭了蛇家之后从蛇家仓库里拿的。
数量不少。
晏琅直接挑了品质最高的那一枚服下。
也算是够尊重天道了。
毕竟威力翻倍的天雷,可不多有。
季白宇赞同晏琅的话。
也欣赏晏琅这种态度。
在她回答这话之后,扯唇笑了笑。
“行,够疯,不愧是我师妹。”
他一开始就是因为晏琅足够疯,合他胃口才对她毫不藏私,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可以毫不迟疑的献给晏琅。
事实证明,晏琅的确够疯。
有时候晏琅做的事情,连他都觉得太过疯狂。
这种刺激的感觉,季白宇在遇到晏琅之后就没少体会。
“不过就算我先发现,元十六待会还是可以顺着伤势看出来的。”他提醒一句。
元十六的眼睛,恐怕刚刚在阵外就已经看出来了……
不、也不太对,若是元十六看出来了的话,他绝对不会跑进来先看赤峰炘,而不是看晏琅。
季白宇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诧异看向晏琅。
不等他开口问出疑惑。
晏琅就淡笑着传音道:“师兄忘了,我是个符师,我有一百种方式让元十六的眼睛看不清、看不见、甚至是看走眼。”
“好本事。”季白宇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一句。
只是夸赞过后,却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妥的地方。
“你如果隐瞒元十六,这伤势治疗起来……”
“这不是有你吗?”晏琅打断他的话。
季白宇听得有些飘飘欲仙。
有他啊……
晏琅需要他帮忙,有他就行。
也是。
季白宇点头,“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的话题转得很快。
晏琅却能明白他的脑回路。
他要帮自己,最容易的就是去炼制一枚化厄丹。
而化厄丹不是现在就可以炼成的,季白宇得先去找陈家兄弟二人。
然后炼丹,渡劫,再将丹药送到她手中。
所以他需要知道晏琅接下来的打算,才能最快安排下去。
“过两天要出门,白芷玉不是一个会乖乖听话的人,她得了生机,接下来就该搞事情,跟我讨价还价了。”
晏琅太了解白芷玉了。
贪得无厌,反咬一口是她的本性。
也精准了预估了她接下来会有的动作。
季白宇了然点点头,并不关心白芷玉的事情。
只在晏琅说完过两天这个时间之后,心里有了安排。
“在你被她讨价还价之前,我会找陈家两兄弟炼制一枚化厄丹给你送去,服用了再去对付她。”
他说得很认真。
倘若白芷玉自认为有能力跟晏琅讨价还价,那么大概率此行对于晏琅而言也不算安全。
晏琅明白他的想法,颔首应下:“行。”
她难得听话,季白宇微蹙的眉宇舒展开来。
感受着晏琅右手的伤势好得差不多,就松开手拉起另外一只。
秋谭子在上来之后就拿出几把椅子摆在这处已经沦为废墟的法器院落之上。
赤峰炘是躺平着接受元十六的治疗。
晏琅则是盘膝坐着。
被季白宇握着手臂缓缓恢复伤势。
废墟之上格外安静。
秋谭子在摆出椅子,拿出大量疗伤的资源之后就默默站在了巫阳身后,一手搭在巫阳肩上,眼中满是担忧的望着晏琅和赤峰炘。
二人身负重伤的场景其实他已经见过无数遍。
只是如今不同于当年,资源稀缺,重伤无人能够医治。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害怕,浑身都在发抖。
他怕晏琅疼、怕赤峰炘疼。
怕她们流血受伤。
好多、好多血……
秋谭子眼眶泛红,不敢出声惊扰治疗之中的两人。
然而,晏琅还是发现了。
在看见秋谭子眼眶悬着眼泪,要掉不掉的时候。
她无奈的抬了下眉,“秋谭子,过来。”
她抬起治好的右手招呼了一下。
然后就被正在为她治疗的季白宇瞪了一眼。
治疗都不安生。
季白宇心中骂了一句,继而转头就打算瞪秋谭子打扰晏琅疗伤。
结果还没来得及瞪呢,就被早已洞察他心思的晏琅一手蒙住了眼。
失去了视线,季白宇只感受到晏琅掌心微凉,耳边再次响起晏琅对秋谭子的呼唤。
“秋谭子,过来。”
秋谭子原本还有些怕打扰到晏琅疗伤。
可晏琅喊了他两次,他脚下就止不住的动了起来。
快步走到晏琅身边蹲下,声音有些哽咽,“姐姐……是不是很疼?”
“嗯,很疼,不过治好就不疼了,所以别哭,别担心。”
晏琅知道秋谭子心性纯良,见她受伤,心疼她的痛苦。
但她并未说些假话哄秋谭子。
而是认真的回答。
秋谭子听了晏琅的话,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
又不想让晏琅看见,慌忙用袖子擦了擦脸,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不哭,我只是觉得你好痛,我好难过。”
“我都知道,不过你要明白,想要不再重蹈覆辙,想要成为寻常人所不能成为的,便要承受寻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走他们不曾、也不能走的路。”
晏琅收回蒙着季白宇眼睛的手,轻揉了揉秋谭子的头发。
那样的温声细语,是众人极少见的温柔姿态。
巫阳是习惯了,晏琅认秋谭子为义弟之后,就已然成为一名合格的姐姐,替秋谭子的家人教导他。
就像当了他的师傅之后,她也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师傅,教他许多,哪怕他常常遗忘,晏琅也耐心十足。
她本就是一个很有责任心,也很有耐心的人。
赤峰炘静静望着。
至于元十六,若有所思的观察着晏琅少见的另外一面。
总觉得,晏琅很割裂。
以一个医师的角度来看,晏琅的状况并不是因人而异的态度。
而是……割裂。
对于会突然出现严重心病到心脉受损,恐命不久矣的晏琅而言。
出现这样的情况元十六都已经不那么震惊了。
只是很佩服晏琅,她是真的疯,对外展露的疯劲,不足她内里的十分之一。
一个强大的疯子,强大到拥有如此恐怖的自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