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芷玉嘴角抽搐了几下。
讨厌的家伙！
非要将事情说得那么明白吗？
她害怕晏琅，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谁能在看见将自己虐杀多次的凶手时毫无畏惧？
恐怕晏琅这个变态也做不到吧？
心中骂骂咧咧，表面上，她却什么都不敢说。
晏琅光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双手抱胸，悠哉打量着白芷玉。
这副模样，与第一世端出一副慈悲做作模样的白芷玉相差甚大。
以至于她都有些恍惚，原来，白芷玉真正的模样是这样的。
第一世由宸极加在白芷玉身上的数重光环将她衬得可怕。
失去了这诸多光环的白芷玉，不过是一个从异世而来、劣迹斑斑的普通人。
这种落差，真大。
“你打算在地上躺多久？”她悠哉发问。
白芷玉听言睁开眼来，适应着转动手腕抬了抬脚。
在感受到这次比从前复活要更顺畅之后，她心里又骂了一句。
看样子他们是故意让献祭复活阵不好好复活她，好折磨她。
从前她每次复活，不仅很难适应复活之后的躯壳，完全靠想活命的本能驱使这具躯壳逃命，还经常感觉到身体各处传来的不适。
好似与这具躯壳格格不入一般。
现在却一点这种感觉都没有。
从地上麻溜爬起来，她用脏污的衣袍擦了擦脸上都干了的鼻涕眼泪。
硬搓了好几下，方才感觉脸上干净了些。
至少面对晏琅，不会显得狼狈。
当然，这只是在她看来。
在晏琅眼中，刚刚白芷玉的动作就足够让她嫌弃的后退两步，与她拉开距离。
白芷玉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擦完之后，一脸不高兴的看向晏琅。
“刚刚是不是宸极想杀我？”
她在起身这短瞬时间想了许多。
其中包括刚刚她复活之后身体的异样。
以及晏琅入阵布阵之后，她就恢复了身体的掌控权。
晏琅颔首，“看样子，我要做的事情对他威胁不小，让他不惜冒着被天地法则发现的危险动手杀你。”
前者白芷玉知道，从宸极开口阻止她去乌衡山她就已经看了出来。
但后者……
“天地法则？与制衡它的天道有何区别？”白芷玉不是原原本本的九州修士。
来到九州之后，对修仙是有点兴趣，但不多，她天赋太差了。
更一门心思扑在了夺取晏琅的剑骨和气运身上，根本无心修炼。
自然不懂。
晏琅想了想，“天地法则是死的，天道是活的。”
“活的？”
“天地法则，是一方世界诞生之后依照界内生物诞生的规则，用于约束生物，不让他们玩太大，将这方世界摧毁，它的存在是维护世界。”
“而天道，则是天地法则衍生出的灵智，类似于法则的化身，负责监督和执行法则。”
“它拥有一定的自主权，可以干预世间万物的发展，在遵循法则的情况下，它可以做尽任何它想做的事情。”
“那岂不是跟皇帝差不多？”白芷玉皱着眉。
“皇帝……”晏琅其实对这个词汇并不算熟悉，九州是修士与凡人共存的，他们的主导者，更多是一方城池的城主。
不过帝王将相在漫长的几十万年里还是有过的。
占据了相当短的一段历史。
“也算是吧。”她点头。
“不对，我想了想也不完全是，皇帝制定规则约束拼命，而它是依靠规则的人，更像皇帝身边的太监……”
白芷玉话音未落。
上空突然传来一声闷雷声。
极大的威压透过无赦剑的余威落在她身上。
吓得她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晏琅挑眉看了上空一眼，抬手散去这重落在白芷玉身上的威压。
威压消失，白芷玉松了好大一口气，眼中满是后怕。
“它、它……”
“天道。”
晏琅知道她想说什么。
“怎么还跟监控一样盯着人看……”白芷玉心中骂骂咧咧。
晏琅觉得她有点好笑，说天道是皇帝身边的太监的。
估计白芷玉是当世第一人。
若不是这里有无赦剑的余威，白芷玉刚刚被生生劈死都有可能。
“你笑什么？”白芷玉发现晏琅突然唇角轻翘，似乎在嘲笑自己，浑身不自在。
晏琅摇头，“没笑你，笑天道太闲了。”
她刚说完，白芷玉就带着几分畏惧的缩了缩身子，抬头看向上空。
可未见天道有何反应。
“为什么我说它它就吓唬我，你说它它不吓唬你？”她发出了如同弱智一般的问题。
“大概是因为习惯我说它的了。”晏琅耸肩一脸无所谓。
她对天道本就不算尊重。
从前没少调侃，天道顾忌她的身份，顶多就是小小的吓她一下，很少对她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后来她看明白一切都是天道的安排之后，天道成了她的仇人之一。
她很少点评天道了。
管它什么样，等将来跟她的剑说去吧。
白芷玉完全听傻了。
不过想到刚刚晏琅一挥手就散去了天道的威压。
又一次深深感受到她们二人之间的差距。
晏琅的实力，不仅能在宸极对她下死手的情况下保住她。
还能对抗天道。
宸极让她来跟晏琅作对，这不是拿她当乐子吗？
白芷玉心中腹诽，看向晏琅的眼神很是复杂。
想要撼动晏琅，让她去死，好难。
她感觉她很难做到了。
很不甘心。
她在晏琅身上栽了那么多跟头，现在却要听命于她。
这种不甘心很快被她强行压下来，转变成另外一种动力。
她要报复宸极。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晏琅好整以暇看她。
“宸极刚刚阻止我去乌衡山时，还说了要我去…额……他要…让人…接应……！”
白芷玉话说到一半时就好似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无法说出关键词。
后半句话，她是抓着自己的脖子，涨红着脸说出口的。
颇有不怕死的架势。
当然，她怕得要死。
只是清楚晏琅一定不会让她死在宸极手中。
仗着这一点，她一定要把宸极的皮扒下来。
只可惜，她发现即使这样也无法完整的将宸极的安排说出来。
脸色难看的想要如何告诉晏琅时。
晏琅忽然点头，“我知道了。”
白芷玉：“？？？”你知道什么了？你怎么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