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偃师，居乘所言自然是可信。
但同样，这话引起了萧戈的在意。
“你是说我不够聪明？”萧戈微微皱眉，是正常的询问，而非质问。
居乘摇头，“哪能啊，你聪明，但比起晏琅仙尊你就不够聪明了。”
他顺带着捧了晏琅一手，心中却在想。
萧戈诞生灵智之际，炼制他的偃师竟没有教他，而晏琅也没有教他？
他真是愈发好奇萧戈是如何诞生的了。
萧戈听见这话也觉得有道理。
他毕竟是人偶，他的许多思维在没有感情之前是局限住、不懂转弯的。
经过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思考、行事方式。
哪怕拥有了情感，能够表达出来，却不会改变他的大致思考方式。
晏琅其实感觉更多是因为她的缺失，毕竟她导致萧戈诞生之际，她自身是混乱的。
萧戈也会很大程度受到影响。
但她是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的。
“说正事吧。”她开口，转头去看戚檀。
戚檀这些时日一点也没闲着，她将所有拿到手的戚家蛊虫全部驯服。
此刻面对晏琅投来的目光，抬手一挥，便将蛊虫全部取了出来。
流光浮动，凝聚而成一只只蛊虫，悬浮于半空之中。
居乘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满是惊叹之色。
在要求戚家给出这些蛊虫之时，他已经专心研究蛊术多年。
为了完成蛊虫与人偶的结合，他费了不少心血。
而戚家拿出的那些蛊虫，他是完全没有把握能够将其驯服的。
所以才许诺给了戚家那个贪婪的老东西副宗主之位。
却没想到，才不到一个半月，戚檀竟然就已经将这些蛊虫驯服。
当真不愧是近年来名震中州的大乘蛊师。
“你用蛊虫来融合人偶，还需要做什么其他准备吗？”戚檀询问。
她虽不了解偃师，但想要将这二者融合必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居乘点头，一脸郑重道：“需要让蛊虫吸食那人一滴精血，我会让那人的气息从融入人偶的蛊虫之中散发出来，以达到无法分辨是人还是人偶。”
戚檀微微颔首，吸食一滴精血这倒也在可以接受的范畴之中。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这些蛊虫受她掌控，而不是受居乘亦或戚家人掌控。
“那对蛊虫有什么要求？用什么蛊？”她又问。
“幻形蛊，且必得是六品以上的幻形蛊。”居乘如实回答。
六品以上的幻形蛊也包括六品，想要炼制、操控此蛊的修士修为至少也要在出窍境之上。
而居乘仅仅只是分神境，又是半道开始学习的蛊术，所以无法控制驯服蛊虫，只能依靠外人。
“六品幻形蛊？”戚檀微微挑眉。
幻形蛊，可以让人幻形成任何自己想要成为的模样。
随着品阶越高，幻形蛊的力量也不局限在模样上，连同气息、修为、力量都可以一同幻化。
只是……
“六品幻形蛊，哪怕是加上吸食那滴精血也达不到你说的效果吧？”
戚檀敏锐的捕捉到其中的关键，将会对晏琅未来产生极大影响的事情，她都保持着一再谨慎的态度。
眼下的情况，很显然居乘还有所隐瞒。
居乘被说穿，脸上并无半点心虚之色，反而是一脸激动的点头。
“的确，想要达到最佳效果，让人无法分辨至少需要八品，若能得到九品，那便是造出了第二个自己也可以做到！”
戚檀眸色微沉，指尖轻叩桌面，“八品幻形蛊已是罕见，九品更是可遇不可求，居宗主莫不是在说笑？”
居乘连连摆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仙尊有所不知，自我有此念想起，遍寻九州，方才得知从前东州第一蛊术世家戚家拥有一枚自万年前大战之时流传下来的九品幻形蛊。”
“而在我得知这个消息时戚家已经消失在了东州，我苦寻多年方才知晓戚家在覆灭之前曾有数百戚家子弟暗中潜逃到风落城。”
“也正因此青冥宗才会建立于风落城城外。”
“哦？原来你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戚家的蛊虫？”晏琅饶有兴味的挑了下眉。
她派人查过青冥宗与居乘，自然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青冥宗之所以会建立在风落城之外，却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虽然居乘没有说出全部原因，但是晏琅并不打算戳穿，毕竟她一点也不好奇。
居乘在与戚檀交谈时，将对方视为能与自己一同完成蛊虫融合人偶大计的合作伙伴。
但在面对晏琅时，他的态度却悄然发生转变。
“是，我筹谋多年方才引得戚家献上蛊虫与我合作，只可惜戚深那个老东西留了一手，他拿出的九品幻形蛊竟是沉睡状态，无论是他亦或是我都无法将其唤醒。”
居乘经过刚刚戚檀提醒，知道云渺宗的三弟子便是季阎王季白宇之后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多年前在地下城盛传过一个有关季阎王的消息。
那就是季阎王在多年前多了个师妹。
听陈家双煞的口风，季阎王这位师妹行事风格比之有过之而不及，季阎王对其甚是喜爱。
甚至不惜几次与陈家双煞合作，获取化厄丹。
当年有关这位师妹的消息，地下城众邪修们做出诸多猜测。
但到了后面，大多数人都好奇起了季阎王出自哪门哪派？
将风向引到这的，但凡聪明一些都能看出是季阎王干的。
他既要让人知道这位师妹的消息，却不喜欢别人深查搜寻他这位师妹的消息。
倒也符合他一贯作风。
识相些的都没有继续查下去。
这传闻原本已经被居乘忘得差不多了。
毕竟当时的他也只是一个刚踏入偃师行列，蜗居地下城寻找出路的普通修士。
而且事情发生的时间差不多是御天城被兽潮围城之后。
距离现在都过去多少年了。
但就在刚刚，他脑中灵光一现，突然就冒出来了这件事。
别的不要紧，要紧的只有传闻中他认为最重要的一句话。
季阎王的师妹行事比之有过之而不及。
也是，若非如此，如何能入他的眼。
却也因为这点，让原本就因为知晓季白宇是云渺宗的人而吓得脸色发白的居乘惊出一身冷汗。
察觉到他的语气变化，晏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还什么都没干吧？
居乘怎么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