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总在关键时刻收住话头，不急于说下去。
“除非什么？”江柔与林怡异口同声问道。
段总脸上甚是为难，布着一层薄薄的阴霾，轻阖的眼帘很好地掩饰了眸底漫上的悦色。
“呃，除非有一个能力挽狂澜的人出现，他的影响力足能撼动整个股东会，以此让这项收购计划停摆。”
闻言，失望瞬袭江柔与林怡脸上，两人互视一眼，肩头颓然地垮下，身子窝进椅背。
要影响一个国际财阀集团的高层决策，说何容易，连段总这个法人，老板都束手无策，更何况她们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百姓。
“其实，只要这个人出现，要阻止收购柏南很容易，辉瀚的这次国内收购或注资，并不是只针对柏南一家，是面对全国范围内的私立医院，从前期的商业盈利，市场前景等调查数据来看，柏南在所有私立医院中处于倒数排名，在江城同等规模的五家私立医院里，柏南不上不下居于中位，收购预案之所以要对柏南的经营管理进行大幅度调整，是因为病患群体的涉及范围太广，没有集中的，稳定的目标群体，沾不上高端的边，更与国际无法接轨。”
段总开始循循善诱，以偏概全，慢慢回线收钩。
对于未接触过经营管理，及商场游戏法则的江柔与林怡来说，很容易就被段总这一套套的说辞给绕了进去，因为段总的所说，正是她们亲眼所见的现状。
柏南医院不存在过度医疗的情况，医生护士只需做好本职工作，无须为业绩担扰，来柏南就诊的患者不用担心做不完的检查，更不用担心医生会在你躺上手术台后，问你卡上有多少钱，动完手术只要恢复情况良好，医生会主动提醒你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无论贫富贵贱，只要来柏南就诊，柏南都会一视同仁提供专业且优质的医疗服务，专家门诊绝不是只会开检查单的专家，而会细心分析病灶的状况，给出性价比最优的治疗方案。
柏南是靠精湛的医术来赢得患者的信任，从而树立良好的业界口碑及品牌形象。
这套管理办法偏向患者，却无法实现双赢，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柏南无法从经营中获得更大的利润空间，好在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稳定。
“既然柏南如此差，江城又有五家私立医院，段总你财大气粗，完全可以去收购其它四家，放弃柏南不就行了么。”
情急之中，林怡提出没有办法的解决方案。
她这个办法糙是糙了点，但也很有道理，商人讲成本，讲利益，收购后大改柏南及遣散赔偿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何不收购别家，拿来直接经营，不比回本盈利快些么。
段总闲散地提壶倒茶，轻拈茶盏递至唇边，吹开浮沫，浅啜一口在口腔里踟蹰一圈后才送到喉口咽入腹中。
“嗯，你这个办法倒很不错。”段总赞许地肯定，倏然话锋一转，
“但是，辉瀚又不是没那个财力，没理由收购了四家，而留下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哪怕它现在是最差的，改造也非急于求成的赶进度，又不是要等米下锅。”
话题到此为止薨毙，聊不下去了，段总的一番精彩解说，将江柔二人的所有出路堵得死死的，暗无天日。
“其实，四家做成连锁分走柏南的市场份额，它想在短时间迅速发展起来可能性几乎为零。”
段总的语气减缓，带上了一切兼在掌控的慵懒风。
“刚才提到能左右局势的人就在柏南，股东会之所以要把柏南纳入收购计划，除了夏氏集团急需资金回拢，更主要的是因为这个人。”
“谁？”江柔与林怡面面相觑。
骤然，江柔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念头，她似乎揣测出了段总啰哩吧嗦的铺垫这么久，皆是因能扭转乾坤的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