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去,傅修澜正笑意盈盈地站在不远处,刚才身上穿着的休闲卫衣早已不见。
此刻,他换了件白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一截干净的手腕。
“楼上有间画室,要不要上去看看?”
虽是询问,可手上却不由分说拉起楚荷的手腕。
楚荷蹙眉,她十分反感跟不熟的人有肢体触碰。
傅修澜把楚荷的反应看在眼里,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拉着她就走,步子迈得又快又急。
楚荷想要挣开,傅修澜的手劲比看起来大得多。
周围的人也看到了,跟着起哄:“修,别那么粗鲁哦……”
刚才那女孩的话,在楚荷耳边回荡。
她当即变了脸:“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都说了叫我修,怎么还那么见外?”
男人笑声爽朗,不由分说的拉着她,怕人跑了似得,手劲加大了些,人也格外热情。
“别紧张,有几幅意思的作品,想让你帮忙点评一下。”
“傅修澜,你先放手,我自己可以走。”
楚荷四下看了眼没找到季霖,咬了咬牙,暗骂季霖这个不靠谱的,关键时刻跑哪去了!
被拉着穿过几条僻静的走廊,越走越觉空气都是湿冷的。
廊顶悬挂的水晶灯蒙着层薄灰,光线昏沉地晃悠,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节油气息,确实是画室的味道。
木质地板有块松动,楚荷一脚踩空,发出 “吱呀” 一声。
在这诡异的氛围下,让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转角处骤然暗了下来,尽头有一扇门,下面的缝隙隐约透出微弱的光。
“快到了,里面有我最近画的东西,你一定喜欢。”
傅修澜的脚步放慢了。
厚重的橡木门被推开的刹那,转角处的黑影晃动了一下,转瞬消失。
厚重的橡木门被推开的刹那,转角处的黑影晃动了一下,转瞬消失。
室内没有开主灯,只有几盏嵌在画框上方的射灯,在地面投下惨白的光斑。
浓烈的松节油气味裹挟着某种若有似无的腥甜扑面而来。
楚荷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看见无数双眼睛。
站着的,躺着的,坐着的,甚至还有那种令人面红耳赤的……
一幅幅几乎全是裸体少女的油画。
少女们苍白的躯体在暗色调背景中幽幽发亮,像是漂浮在虚无里的幽灵。
她们以各种扭曲的姿势被定格。
有人被绸缎缚住手腕吊挂在枝形灯下,有人蜷缩在鸟笼里仰着脖颈,还有人跪坐在铺满玫瑰的地面,眼神空洞地望着画外。
楚荷瞳孔骤缩。
上人体课的时候也不是没画过裸模,可入目全是各种不堪的姿势,尺度大到她都脸颊发烫。
画中少女的脸各不相同。
其中一幅挂在正中央,有些惹眼。
女孩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乌黑的长发散乱,眉眼间凝着惊恐。
这姿势极其不堪,分明就是被剥夺了自由的娃娃任由人摆弄的。
楚荷心惊,画中的这张脸,不就是刚刚那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吗?
她怎么也没想到,外表看似纯净,并且还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年轻画家,背地里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她下意识摸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电话根本就拨不出去。
“很美吧?”
傅修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楚荷回头,发现刚才进来时那道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好像还落了锁。
“傅修澜,你带我看这些,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很美吗?她们都曾像你这样...特别,像艺术品。”
“这不是艺术,是下流。傅修澜,我和你只是同学,并不熟,你给我看这些,不觉得很冒昧吗?”
楚荷倒退两步,脊背一凉撞上冰冷的画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