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楚氏那边就联系秦嫣然说可以签合同。
会议室的落地窗边，秦嫣然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窗外来往的车流上。
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那天电话里楚枫的声音，“想分手，想退婚，都随你”，还有最后那句藏着自嘲的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她以为，就算楚枫还在气头上，可公事归公事，怎么也该露面。
可当天来跟她对接的人，是盛昭。
盛昭走进来的那一刻，她心里某处彻底被清空了。
对方熟练地拿出合同，逐条跟她确认细节，语气专业又小心翼翼。
秦嫣然和楚枫之间的磕磕绊绊，盛昭是最清楚不过的，全程没提敢提半句楚枫。
直到签完最后一个字，秦嫣然看着盛昭将两份合同分别收好，指甲在桌沿上轻轻抠了抠，终于还是问了一嘴。
“盛助理，你们楚总今天…… 没空吗？”
盛昭闻言，抬了抬眼，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
“秦总，我们总裁两天前就已经回国了。他说项目后续交给我处理就行，您这边有任何问题，直接联系我就好。”
“是吗？两天前……”秦嫣然的眼底微不可察的黯了下去，攥紧了拳头。“那他的伤好都好了吗？”
楚枫是因为救秦嫣然受的伤，这么些天也不见她关心一下，人都回国了才轻描淡写的问一下，就连盛昭都看不下去了。
语带不满，连眼神都冷了几分：“秦总现在才问，会不会太晚了？”
“我们总裁伤的不轻，他麻药过敏，手臂上硬生生缝了十几针，而且怕您担心，都没让我跟您提一句。要不是实在扛不住，也不会进医院。要不是伤透了心，总裁也不会不顾医生反对，连夜订机票离开。”
“秦总，感情的事旁人不该多嘴，可我跟着总裁这么多年，从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虽然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走到这一步，可总裁对您的心是真的。”
盛昭也只是个助理，知道不该管老板事，可还是没忍住把话往重了说。
他是真替自家总裁委屈。
秦嫣然喉咙堵的难受，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抿了抿唇，只干涩的说了句，“我知道了，辛苦盛助理跑一趟。”
话虽这么说，可看着盛昭转身离开的背影，她却突然没了起身的力气。
她真的把楚枫从自己的人生里摘了出去，不过是强装洒脱罢了。
他回去也好，各自退回原本的轨道，省得再像从前那样，在爱里反复沉溺、又在退意里挣扎煎熬。
真正让她狠下心的，不是简单的意气用事，而是楚枫与秦嫣然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只要一想到，假如以后回秦家，她、楚枫，还有那个妹妹，三个人碰面的场景，当作没事人一样，她根本就做不到。
既然这段关系再怎么勉强，都回不到从前，不如就快刀斩乱麻。
当天下午，秦嫣然就收到了一条银行短信提示，公司账户收到了一笔巨额转账，备注为“楚氏集团项目部”。
楚氏还真是有实力，整整五个亿的项目款，一次性打了过来。
有了这笔钱，能把摇摇欲坠的秦氏集团从破产边缘拉回来，能早日把母亲留下的产业从秦家彻底摘出来，也能离她规划的 “独立人生” 更近一步。
可此刻，指尖触到冰凉的屏幕，她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掏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