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到阿塔图克奥林匹克体育场，球场中央的颁奖台已经搭建完毕。看台上的红色浪潮仍在翻涌，数千面曼联队旗像燃烧的火焰般猎猎作响。“Glory Glory man United”的歌声震得整个球场都在发颤，前排球迷把围巾缠在头上，举着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埃丁森·卡瓦尼、马尔科·维拉蒂等人的复刻球衣晃成一片红海。
当场地工作人员调试奖杯托盘时，全场突然安静半秒，随即爆发出更响的欢呼——首先颁发的是这场决赛的“最佳球员”，由现场七万多名球迷票选产生：
出人意料的是，现场球迷们将“最佳球员”的殊荣给到了门将大卫·德赫亚，而不是上演梅开二度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当现场大屏幕跳出“最佳球员”得主的名字时，连大卫·德赫亚自己都以为看错了——屏幕上“大卫·德赫亚”几个字被红色光晕包裹，与他球衣上的号码交相辉映。看台上先是一秒钟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比庆祝夺冠时更炽热的欢呼，东侧看台的曼联死忠球迷们突然展开一面巨幅画像，画中是他飞身扑救时的剪影，背景写着“永远的守护神”。
大卫·德赫亚站在原地，双手下意识地攥着球衣下摆，指节泛白。他靴底的草屑还没蹭掉，膝盖上的淡淡红痕，那是下半场比赛时扑出对方单刀时重重摔在草皮上的印记。他看向身旁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这位本场梅开二度的功臣正咧嘴笑着，露出标志性的白牙，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用葡萄牙语在他耳边喊：“该你享受了，伙计！”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拥抱带着汗湿的热度，却意外地让人踏实。他没等大卫·德赫亚反应过来，就半推半拽地把他往颁奖台带，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像指挥家般在空中划出弧线。看台上的欢呼立刻跟着他的手势起伏，“大卫·德赫亚！大卫·德赫亚！……”的喊声浪涛般涌来，甚至盖过了现场播放的队歌。
哈米特·阿尔滕托普早已捧着奖杯站在颁奖台中央，这位曾与曼联交手过的土耳其老将眼里带着笑意。他看着大卫·德赫亚被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推搡着走来，脚步还有些踉跄，像个突然被推到聚光灯下的害羞少年。当大卫·德赫亚的手触碰到奖杯底座时，指尖明显一颤——这座银质奖杯比他想象中沉，底座上还留着嘉宾的温度。
“还记得下半场的那几个扑救吗？”哈米特·阿尔滕托普递过奖杯时，突然用英语低声说，“我在看台上看得都手心冒汗，你太出色了！”
球迷们的欢呼声在耳边炸响，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早已经退到台下，正和队友们一起拍着手，甚至带头唱起了改编版的赞歌：“大卫站在门线前，敌人无法越过……”副歌部分被所有球员齐声接过去，跑调的歌声混着球迷的呐喊，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大卫·德赫亚举起奖杯的瞬间，看台上突然下起“围巾雨”，数百条红白色围巾从天而降，像无数只手在为他鼓掌。他看见看台上有个穿校服的女孩举着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谢谢你守住了我们的梦想”，牌子边角还贴着他不同时期的卡通贴纸。
此时现场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让我们再喊一次他的名字！”
“大卫，德赫亚——！！！”声浪几乎要掀翻体育场的穹顶。大卫·德赫亚低头看着怀里的奖杯，突然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水光。
手捧奖杯的大卫·德赫亚走下领奖台，他的脚步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队友们的手臂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后背，温热的触感像一股暖流，稳稳托住了这份沉甸甸的荣耀。
此时，球员通道入口处的灯光略显昏暗，却挡不住空气中弥漫的复杂情绪。裁判组和皇马球员早已在此等候，他们的身影被灯光拉得颀长，静静伫立在那里，像一幅沉默的画。曼联的球员们自发地分成两列，肩并肩站得笔直，他们的目光里有胜利的喜悦，也有对对手的尊重，今晚的这一支皇马队，完全值得他们尊重。
当值主裁判达尼埃莱·奥尔萨托整理了一下胸前的欧冠徽章，率先迈步走进曼联球员的队列。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还在回味这场跌宕起伏的比赛。从开场的激烈拼抢到最后的绝杀，每一个判罚都考验着他的专业与果敢。此刻，曼联球员们纷纷向他点头致意，掌声虽不热烈，却充满了敬意。助理裁判洛伦佐·曼加内利紧随其后，他习惯性地抬了抬手臂，似乎还在比划着越位线的位置，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满足的笑容。另一位助理裁判亚历山德罗·贾拉蒂尼走过来时，特意朝着场边的方向望了一眼，那里或许有他的家人在默默守候。
第四官员马西米利亚诺·伊拉蒂和视频助理裁判马尔科·圭达一前一后通过队列，他们的表情相对严肃些，毕竟这场比赛的VAR回放多次成为焦点，每一次决策都牵动着亿万球迷的心。走到领奖台中央，欧足联主席亚历山大·切费林早已等候在那里，他手中的“2019-2020赛季欧冠决赛纪念奖牌”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当他将奖牌逐一挂在裁判们的脖子上时，低声说了句“辛苦了”，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裁判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土耳其足协主席戴米洛伦则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走上前，里面装着颇具土耳其民族特色的纪念品——一条绣着复杂花纹的丝巾，上面的图案是土耳其标志性的蓝眼睛，寓意着守护与祝福。裁判们接过纪念品时，都露出了真诚的笑容，纷纷向他道谢。颁奖结束后，亚历山大·切费林和戴米洛伦站到裁判组的两边，摄影师按下快门，将这一刻永远定格。照片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释然的微笑，仿佛这场漫长的“战役”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裁判组成员们走下领奖台时，脚步轻快了许多，他们与等候在一旁的皇马球员们简单点头示意，然后默默退场，将舞台留给了教练和运动员们。
皇马球员们在主教练齐内丁·齐达内的带领下，开始缓缓走进曼联球员的队列。法兰西教头依旧是标志性的光头，西装笔挺，只是平日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多了一丝落寞。他走在最前面，朝着两侧的曼联球员微微颔首，虽然球队未能夺冠，但他脸上的风度丝毫不减。身后的助理教练们也保持着同样的姿态，他们拍了拍球员们的后背，像是在给予最后的安慰。
蒂博·库尔图瓦第一个踏上通道，这位门神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里藏着一丝不甘。这场比赛他多次上演神扑，却终究没能守住最后的胜利。曼联门将大卫·德赫亚看着他走过，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两个顶级门将之间无需多言，一个动作便包含了所有理解。迭戈·阿尔图韦和埃德尔·米利唐紧随其后，他们低着头，脚步有些沉重，球衣上的污渍还没来得及清理，那是整场拼杀的痕迹。
丹尼尔·卡瓦哈尔走过来时，曼联的佩佩主动伸出手，两人紧紧握了握。佩佩曾在皇马效力多年，看着这些后辈们，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塞尔吉奥·拉莫斯则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在曼联队列中搜寻着，当看到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时，脚步顿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紧紧拥抱在一起。“恭喜你，克里斯蒂亚诺。”塞尔吉奥·拉莫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你还是那么厉害。”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拍了拍他的后背，“你也一样，塞尔吉奥，皇马永远是皇马。”简单的对话里，藏着多年的情谊与较量。
马塞洛·维埃拉是出了名的乐天派，即便输了比赛，他还是朝着曼联球员们挤了挤眼睛。当他走到拉斐尔·瓦拉内面前时，两个曾经的队友笑着拥抱，马塞洛·维埃拉还调皮地捏了捏拉斐尔·瓦拉内的脸颊，仿佛还是当年在伯纳乌更衣室里的模样。卡里姆·本泽马则显得有些沉默，他与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拥抱时，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眼神交汇的瞬间，有遗憾，也有对彼此的认可。
卢卡·莫德里奇和托尼·克罗斯并肩走着，这对中场搭档配合多年，此刻脸上都带着疲惫。卢卡·莫德里奇看到佩佩时，主动走上前拥抱，两人用分别带有克罗地亚口音和葡萄牙口音的西班牙语交流了几句，虽然语言不是特别流畅，但彼此的心意却能明白。加雷斯·贝尔走过时，曼联的埃丁森·卡瓦尼朝他喊了一声，两人笑着击了个掌，都是在英超效力过的球员，自然多了几分熟络。
纳乔·费尔南德斯、费兰·门迪、卡塞米罗、伊斯科、费德里科·巴尔韦德、卢卡斯·巴斯克斯……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从曼联队列中通过，他们有的沉默，有的与相熟的曼联球员简单交流几句，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承载着这场比赛的重量。维尼修斯·儒尼奥尔和罗德里戈·戈斯两个年轻小将脸上满是失落，曼联的内梅森·格林伍德和贾马尔·穆西亚拉朝他们投去鼓励的目光，或许这就是足球的传承，有竞争，更有惺惺相惜。
走上领奖台，欧足联主席亚历山大·切费林将亚军奖牌挂在皇马球员们的脖子上。奖牌的光芒同样耀眼，却终究带着一丝缺憾。土耳其足协主席戴米洛伦送上的民族特色纪念品，此刻却显得有些沉重。球员们接过纪念品，对着镜头勉强挤出笑容，只是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未能说出口的遗憾。
齐内丁·齐达内站在球员们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切，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对于皇马这样为欧冠而生的俱乐部来说，亚军从来都不是目标，但足球就是这样，总有输赢。他走上前，挨个拍了拍球员们的肩膀，“抬起头，我们是皇马，输了明年我们再赢回来。”简单的话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走下领奖台的皇马球员们快速走向入口处，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球员通道尽头时，阿塔图尔克奥林匹克体育场的空气仿佛瞬间被重新加热。看台上曼联球迷的歌声陡然拔高，红色的围巾浪潮在夜色中翻涌，连带着场边广告牌的灯光都似在为这一刻雀跃。草皮上未干的汗水反射着聚光灯的光晕，将曼联球员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等待被书写的荣耀注脚。
穆里尼奥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指尖划过胸前俱乐部徽章的纹路。这位“特殊的一个”此刻眼中没有了往日的锐利，反而盛满了柔和的光。他侧身示意身后的助理教练斯科尔斯一起走，两人的肩膀轻轻碰撞，无需言语便懂彼此心中的波澜。
球员们排成一列，像一条红色的河流缓缓流向领奖台。大卫·德赫亚走在最前，方才紧握奖杯的手掌还留着金属的凉意，他不时回头与队友相视一笑，眼眶里的水汽在灯光下闪闪烁烁。迪安·亨德森拍了拍他的后背，两个门将的默契在此刻无需多言。
特奥·费尔南德斯的球鞋在台阶上踏出清脆的声响，他特意摸了摸小腿上的伤口，此刻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鲁本·迪亚斯与佩佩并肩走着，两位葡萄牙后卫不时用母语交流着什么，佩佩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掩饰不住的欣喜，身边这位比他小了十四年的队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或许在今年的欧洲杯之后，他真的可以把退役提上议程了。
阿什拉夫·哈基米的步伐轻快得像一阵风，这位年轻边卫的球鞋上还沾着草屑，那是他全场不知疲倦往返冲刺的证明。迪奥戈·达洛特看到看台上挥舞的葡萄牙国旗，下意识挺直了腰背，他知道家乡的亲人正守在屏幕前，看着他站在欧洲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