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外间屋的防盗门响了一声,一直闭着眼睛装睡的田敏,立刻醒了过来。
卧室的地上,到处都是她被扯破的衣服。
田敏费劲巴力的伸出手捞过一件,比划了两下,发现实在是没法穿。
我……昨晚上,是不是太激动了?
没错。
这些价值不菲的衣服,都是田校花自己扯破的。
看了一眼床头上的闹钟,刚刚5点零7分。
时间还早,完全可以赖会儿床。
妹妹不会那么早回来。
“我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假小子临出门时,带着看透一切的笑容,给姐姐丢下了这么一句。
田敏脸上有些发热。
她并没有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自打那个深秋,陈卓花2000块钱巨款,将自己从火坑里拉出来,田敏曾经无数次对自己说:这辈子活是老陈家的人,死是老陈家的鬼。
对那位东大的校花之上安知夏,田敏并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她只想默默的守在陈卓身边,等他累了烦了,能想到还有个歇脚的地方。
最近几个月,某人的音讯全无,让田敏心中升起了一丝危机感。
不能继续这么被动的等待下去,我需要主动出击。
以老娘这天生丽质,就不信拿不下你姓陈的。
事实上,陈卓几乎没有做任何抵抗。
只是……
田敏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眸子里难掩那一抹失落。
他还是不想让别人说闲话,天不亮就跑了。
田校花在被窝里握紧了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
至关重要的一步已经迈出了,接下来就是巩固战果。
田敏,加油!
你行的。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耳朵听到房门轻轻响了一声。
进贼了?
田敏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伸手摸了一圈,只找到了一个闹钟。
这玩意儿是铁的,砸到脑袋上也能打出万朵桃花开的效果。
客厅灯被“啪”的一声打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又去了厨房。
随后,有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响起。
闹钟“pia哒”一声,砸在自己身上。
田敏咬住被子,美眸里泛起了泪光。
那是幸福的泪水。
自己没有错付,他也没有逃跑,而是去买早餐了。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又到了卧室门口,陈卓的脑袋从门缝里钻进来。
正好跟田敏的眸子对了一下。
“那啥,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休息,只是……盐放在哪儿了?”
田敏的眸子恢复了转动,认真想了想,才不确定的道:
“可能,是用光了吧!”
她跟妹妹不总在这里开火,副食品总是缺这少那的。
每次的解决办法,就是向上走几步,找姜璐嫂子去借。
田敏挣扎着想起来,被陈卓快步过来,给按了回去。
“你……身体不舒服,别添乱了,等着吃饭时我叫你。”
田敏乖巧的缩回了被窝。
冬末春初的奉天,早晨温度还是零下。
能够在温暖的被窝里,等着别人做好早饭来喊,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陈卓独自一人去了厨房忙活。
没有盐,那就拿酱油找补。
一边做饭,一边还在自怨自艾。
我可是渣男,本应该提上裤子一走了之。
搞这么深情,好像不符合人设啊。
算了,看在田敏那女人精神不正常的份上,这次饶过她一回。
吃饭的时候,田校花一副柔柔弱弱,连筷子都拿不动的状态。
陈卓鼻子都气歪了,却不得不亲手喂她吃饭。
一顿早饭腻腻歪歪,从6点一直吃到7点半。
陈卓将碗筷收拾下去,直接丢到厨房里。
“今天别去上课了,我帮你请个假,
待会儿记得把碗洗了。”
跟众多的东北男人一样,陈卓可以接受做饭的命运,却绝不会去洗碗。
这是底线。
田敏眉梢眼角都是笑容,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一个人在忙活。
陈卓又叮嘱了她几句,这才出门而去。
田校花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吃吃的傻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一对大眼珠子眨啊眨的,吓了她一跳。
“田英子,你有病啊,蹑手蹑脚的想吓死我么?”
假小子委屈巴巴:
“三姐,我进门就差敲锣打鼓放鞭炮了,是你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选择性的失聪而已。”
不行了,这个妹妹得揍。
居然敢跟自己阴阳怪气的顶嘴。
田敏柳眉倒竖:
“田英子,我看你是分不清这个家里,谁是大小王了!”
假小子后退一步,目光落在田敏装满方便袋的破衣服上。
“啧啧啧,战况很激烈啊!
三姐,你不是想杀妹灭口吧?”
田敏再大胆,也吃不住妹妹的调侃,伸手去抓床头柜上的闹钟:
“田英子,今天不揍你,我就不是你姐。”
假小子灵活的跳开两步,一脸欠揍的笑容,学着电影里的台词道:
“那你来揍啊,我又跳过来了,我又跳过去了……来啊来啊,大王来抓我啊!”
田敏气得抓狂,跳起来伸手去抓。
假小子身手灵活,一个闪身逃了出去。
随后,传来防盗门被摔上的声音。
“三姐,我去上学了!”
田敏哭笑不得。
这个妹妹,现在已经混成了七中的小霸王。
迟到早退那是家常便饭。
指望她在读书上出人头地,那是不可能了。
田敏并不失望。
假小子没有学习上的天赋,她也不强求。
妹妹只是成绩不好,又不是人品不好。
只要姐妹俩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田敏就觉得知足了。
陈卓离开田家,打了辆车回了东大。
他的夜不归宿,没有任何人会拿这个说事儿。
618宿舍也全当没这个人。
陈卓的床,已经被几位兄弟给用来堆放衣服。
就连东大学生会查寝的干事,都默认这间寝室只住了4个人。
出租车停在东大门口,司机师傅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边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在吵架!”
陈卓没在意他的话,拿出五块钱钞票递了过去。
2000年的奉天,在城里转悠一大圈,车费也只要5块钱。
陈卓迈步走进东大校门。
路过围成一圈的人群,他没打算去看热闹。
昨晚田校花跟疯了一样,他得抓紧时间去补个觉。
“我都说了,压根儿不认识什么崔载惑,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陈卓脚步停住:这不是寝室老六宋志峰的声音么。
他在跟谁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