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想。”胡大师平静地回应。
波尔凯尼恩看向眼前胡地的眼神彻底变了。
它万万没想到，三千年前那场事件中，除了扎与永恒之花，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漏网之鱼。
“那么，你苦心孤诣筹划这一切，究竟想做什么？”波尔凯尼恩的声音带着严肃。
胡大师略微沉默，最终透露冰山一角：“那帮人的最终目的是重启最终兵器。而如今，前置条件已基本被他们达成了。”
“什么？怎么会？”波尔凯尼恩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蒸汽不受控制地嘶鸣而出。
作为存活久远的幻之宝可梦，它深知要重启那件禁忌兵器有多么困难，所需的每一个条件都近乎不可能。
胡大师的语气依旧平淡，却抛出了一连串重磅信息：“Y能量——代表毁灭与终结的能量，他们已经成功地从沉眠的破坏之茧中微量提取到了。”
“人类很聪明，能在不彻底惊醒那位死亡之神的前提下窃取力量。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那沉寂的兵器核心重新开始运作。”
“庞大的人脉与资金链早已打通。他们在鸢尾精英寄宿学校通过非法实验攫取的巨额财富，用于收买关键人物和购置尖端设备。”
“加上本身与联盟内部、阿佐特王国高层存在的固有利益勾结，足以让这几方势力暂时联合起来。”
“重启所需最核心的驱动能量来源——也就是你，已经被成功捕获。”
“一位幻之宝可梦蕴含的能量足以提供堪称恐怖的动力，再辅以相当数量普通宝可梦的生命能量作为引信和补充，足以支撑最终兵器完成一次惊天攻击。”
“最终兵器启动钥匙已被他们找到。持有者也就是那位永生的国王，也早已落入他们手中。”
“储存能量的技术以及兵器本体的维护都已就绪。现在，只差最后一步，找到并控制那个能与兵器产生最深层次共鸣的存在……”
波尔凯尼恩听得蒸汽核心几乎要冻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每一个条件都匪夷所思，竟在不知不觉中即将全部满足？
“你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些听起来都是那些人类的疯狂计划！你参与其中，所求为何？”
“我说过，无他。我只是一枚被顺势利用的棋子罢了。我所做的，不过是让他们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诉求。”胡大师的声音听不出波澜。
“你还相信那些人类？”波尔凯尼恩觉得不可思议。
眼前的宝可梦活了数千年，身为胡地智慧超群，怎么可能还会相信那些明显包藏祸心、毫无信誉可言的人类？
胡大师并未过多解释，他有自己的计划。
那个诉求，对方为了利用他的力量和信息，自然会满口答应，而这正好能让他名正言顺地嵌入计划的关键节点。
他从未真正相信对方会兑现承诺，他所需要的，只是将最终的落幕主动权，掌握在他自己手中而已。
“你我都清楚最终兵器的可怕……若让这股力量落入恶徒之手，后果不堪设想。你难道能坐视不管？更何况，你怎么就确信我会帮你？他们想用我的力量？痴心妄想！”
“这并非你能完全阻止。人类或许无法彻底窃取你的力量，但借用一部分绰绰有余。而且……”胡大师的话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你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笑话！那些坏人拿到力量无非是想称王称霸、破坏生态，关我什么事？那是那只地头蛇的事！”
“但……如果他们重启兵器所需的大量宝可梦生命能量，其最方便的来源，就是你高原上的那些子民呢？”
波尔凯尼恩的蒸汽瞬间狂暴：“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你想，最容易集中获取大量宝可梦的地方是哪里？就是你守护的那片高原。”
“你救了那么多被遗弃的宝可梦，数量上百总是有的吧？抽取它们的生命能量，再加上你的……就完全足够了。”
“该死的混蛋！”波尔凯尼恩的怒吼震得整个囚笼都在嗡鸣，炽热的蒸汽疯狂喷涌，“他们是想把我和我的家园一锅端了？老子辛苦守护了这么久的地方，到头来成了他们现成的能量牧场？去他妈的！”
看来，这贼船它是非上不可了。
“你这老狐狸……”波尔凯尼恩死死盯住胡大师，“我越来越觉得你不简单了，你绝对对我隐瞒了最关键的东西！你是不是……也想要那兵器的力量？”
“作为同样被那力量影响而获得漫长寿元的存在，你是不是想借此机会，汲取兵器的力量，试图突破普通宝可梦的极限，迈向更高的层次？”
“随你怎么猜测。”胡大师并不在意，“你只需要记住，到时候，和那个叫炎阳的一起行动，尽力阻止他们便是。”
“我不妨再明说一点，那个少年才是关键。加上联盟冠军那边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届时应能提供一些助力……当一切尘埃落定……”
他顿了顿，声音仿佛带上了一丝悠远而复杂的意味：“我向你保证，这次行动，不会有任何一个属于这个世界的真实生命逝去。在夕阳余晖洒落之时，唯一发生的……只有一者于漫长的束缚中获得解脱，安然离去。”
波尔凯尼恩听得云里雾里。
这个世界的真实生命？
难道还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或者不是真实存在的？
还有“一者离去”是什么？
虽然听不懂，但只要和它守护的子民无关就好。
“……好吧！”它最终瓮声瓮气地妥协了，“虽然你神神叨叨的，但至少说话还算靠谱。”
“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精的承诺，加上以前你帮过我忙，我勉强信一次。但要是最后你没兑现……”它威胁似的喷出一股灼热蒸汽，“我绝对把你轰成渣！”
胡大师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片澄澈与决然：放心，我承诺的，都会实现。
无论是无人逝去，还是一者解脱……
漫长的生命，承载了太多的重量，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哲尔尼亚斯大人……您与我之间的约定，我即将完成。
虽然您某种程度上也是在利用我，但我欣然接受，甚至比您更期待那件器物彻底消失。
这种能够肆意剥夺生命、制造永恒不死的畸形存在的根源……必须被彻底根除。
他似乎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还有那个最大的变数，那个他寻觅许久才找到的、最合适的执行者。
那小家伙，此刻恐怕还在为自己被耍了而耿耿于怀吧？
今天，还是得去见他一面才好，否则真成毁约大师了。
不过在那之前，或许可以再帮那孩子一个小忙，为他多争取一位潜在的伙伴。
“你似乎……对那个人类小子，并不像对其他人类那样厌恶？”胡大师忽然转换了话题，“怎么，是不是有点认可他了？”
“开什么玩笑！”波尔凯尼恩立刻激烈反驳，“老子才不会认可任何人类呢！什么样的人都不行！”
“我倒觉得炎阳那孩子挺不错的，”胡大师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我甚至把我的球给他了。”
“你的球？”波尔凯尼恩一愣，“什么球？”
“属于我的那颗高级球啊。”
波尔凯尼恩这次是真的诧异了。
并非因为一只活了数千年的宝可梦居然愿意把自己交给一个人类少年。
诧异的是他肯定不能被精灵球收的呀，那种球波尔凯尼恩知道，是用来收服宝可梦的，但你这个老妖精已经不属于宝可梦的范畴了吧。
所以你那个球真的假的?怕不是个假的，骗人家的吧。
等等……这家伙和那人类小子早就认识？
“我和炎阳算是老朋友了，如果你将来想不那么引人注目地去其他地方看看，跟着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呵呵！”波尔凯尼恩嗤之以鼻，“老子算是知道那小子为什么那么胆大又作死了，原来是你教的！”
“你还想让老子跟着你认可的人？做梦！我波尔凯尼恩绝不会真正认可任何人类！没什么比我那群高原上的子民重要！”
胡大师微微摇了摇头。
那孩子的队伍里，可是已经有一位最初想法和你一模一样的家伙了呢，现在不也待得挺好？
炎阳身上的吸引力……强烈得可怕。
若不是自己早已做出了不可更改的决定，或许真的会被那份温暖所触动，暂时忘却漫长的痛苦，和炎帝一起守在他身边吧？
但……已经晚了。就这样吧。
胡大师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继而彻底消失在囚室内，没有引起外面任何守卫的察觉，仿佛从未出现过。
波尔凯尼恩对着空无一物的囚笼，在心里把那神出鬼没的老狐狸骂了几万遍，最终却只能扭过头，不甘心地喷出一大团蒸汽，冷哼一声：
“哼！就算是那位收服了六只传说宝可梦的训练家都没能说服老子！其他人类更是想都别想！能让老子心服口服的人类……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