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和崔知浩同时拱手,虽面色苍白,却目光坚定。
就在此时,一名京营士兵匆匆跑来,单膝跪地:“启禀两位殿下、时大人,城西粮仓发现异常!”
“有士兵在粮仓角落的地窖里,找到了十几桶火油,还有一封未点燃的引信!”
众人脸色骤变。
楚州粮仓是江南最大的粮仓之一,储存的粮草可供楚州军民食用半年,若是被火油点燃,后果不堪设想。
沈砚初立刻拔出长枪:“林逸羽,随我去粮仓!”
“等等!”
时晚夏突然开口,“湘王殿下,粮仓地势开阔,若真有乱党埋伏,恐怕会中圈套。”
“不如让崔少主先带几名斥候去探查,确认安全后再前往。”
沈砚初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还是时姑娘考虑周全。”
“文竹,你带五名斥候,速去粮仓探查,若有异常,即刻回报!”
崔予桉刚经历一夜血战,眼下眼底满是红血丝,却依旧挺直脊背:“好!”
他转身快步离去,腰间的长剑还在微微晃动,那是昨夜斩杀乱党时留下的痕迹。
众人站在街道上,望着崔予桉远去的方向,空气再次变得凝重。
晨光虽已照亮楚州城,却照不进人心深处的阴影——嵘阳王的阴谋远未结束,而这场血战,不过是风暴的开始。
半个时辰后,崔予桉带着斥候回报:“粮仓内无乱党埋伏,但地窖里的火油桶上,刻着漕运粮仓的印记。”
“而且引信的材质,是京城工部特制的‘火绒引’,寻常人根本无法获得。”
“工部特制?”
沈砚舟眉头紧锁,“看来朝中有人与嵘阳王勾结,甚至能调动工部的物资。”
他看向沈砚初,“知舟,你即刻派人快马回京,将此事禀报陛下,同时查探工部近期是否有火绒引失窃的记录。”
“好!”
沈砚初立刻吩咐手下士兵,“你带两名精锐,骑最快的马回京,务必将消息安全送达陛下手中,途中若遇可疑之人,格杀勿论!”
士兵领命离去,众人随即前往城西粮仓。
粮仓的大门敞开着,地上散落着几具乱党的尸体,显然是昨夜被京营士兵斩杀的。
地窖位于粮仓西侧的角落,入口被一块石板掩盖,掀开石板后,一股刺鼻的火油味扑面而来。
沈砚舟弯腰走进地窖,地窖不大,只能容纳十几人,墙壁上挂着十几桶火油,桶身上果然刻着漕运粮仓的印记。
旁边还放着一捆火绒引,引信的一端已被削尖,显然是准备随时点燃。
“还好发现及时,”
林逸羽看着火油桶,语气凝重。
“若是昨夜乱党点燃火油,楚州粮仓被毁,不出十日,城内必定会发生粮荒,到时候人心大乱,乱党便可趁机夺取楚州。”
崔知浩蹲下身,仔细查看火油桶上的印记,突然道:“这印记是漕运总督府的专用印记,三年前漕运总督被革职后,这印记便该被收回。”
“如今却出现在这里,说明有人私藏了带有此印记的木桶,甚至可能还在使用漕运总督府的旧部。”
时晚夏突然想起一事,她抬头看向沈砚舟:“殿下,昨夜突袭城门的乱党中,有原漕运总督麾下的旧部,或许他们知道木桶的来源。”
“不如提审那几名被俘的旧部,或许能问出线索。”
“好!”
沈砚舟立刻吩咐,“崔知浩,你即刻提审被俘的漕运旧部,务必问出火油桶的来源,以及他们在楚州的联络人!”
崔知浩领命离去,众人正准备离开地窖,突然听到粮仓外传来一阵喧哗。
一名京营士兵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启禀殿下!城外发现一支可疑的商队,声称是来楚州贩卖粮食的,却不肯出示通关文牒,还试图强行入城!”
沈砚初眼神一凛:“强行入城?恐怕是嵘阳王的后续人马!林逸羽,随我去城门看看!”
两人快步赶往城门,沈砚舟和时晚夏、李长禹也紧随其后。
城门处,一支由十几辆马车组成的商队正停在城外,马车上盖着黑色的篷布,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
城门守兵手持长枪,将商队拦在城外,商队的首领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
穿着青色的绸缎长袍,正对着守兵怒吼:“我们是来贩卖粮食的,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入城?耽误了生意,你们赔得起吗?”
沈砚初骑马来到城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名首领:“本王是当朝湘王,沈砚初。”
“你们既是贩卖粮食的,为何没有通关文牒?马车上装的究竟是什么?”
首领看到沈砚初身上的银甲,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强作镇定:“原来是湘王殿下。通关文牒……我们在路上弄丢了,马车上装的都是粮食,不信殿下可以派人检查。”
“哦?”
沈砚初冷笑一声,“弄丢了通关文牒,还敢强行入城?林世子,带几名士兵下去,检查马车!”
林逸羽领命,带着五名士兵跳下城门,走到马车旁。
沈砚初手持长枪,从城门上一跃而下,长枪如龙,瞬间挑飞两名乱党:“逆贼休走!”
林逸羽与沈砚初并肩作战,两人武功高强,乱党根本不是对手。
短短一刻钟,商队的乱党便被全部斩杀,只有那名首领被生擒。
沈砚初用长枪指着首领的咽喉:“说!你们是谁的人?为何携带兵器入城?”
首领被吓得浑身发抖,却依旧咬牙道:“我……我们是嵘阳王殿下的人,奉命来楚州协助暗线,夺取粮仓!”
“暗线是谁?”沈砚初追问。
首领刚要开口,突然脸色一变,嘴角流出黑血,瞬间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是剧毒!”
林逸羽蹲下身,检查首领的尸体。
“他嘴里藏着毒囊,一早就准备好自尽了。”
沈砚初脸色阴沉:“看来嵘阳王的暗线,还藏在楚州城内,而且地位不低,否则不会让这些乱党如此忠心。”
他转身看向城门上的沈砚舟,“殿下,看来我们必须加快清查的速度,否则夜长梦多。”
沈砚舟点头,目光扫过城下的尸体,心中清楚——这场与嵘阳王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楚州城虽暂时守住了,但潜藏的内奸、京城的危机,还有即将到来的中秋,每一件事都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