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箱倒柜找了很久，陈颜也没有找到那封奏表。最后还是阿纳日询问陈颜在找什么，得知是奏表后，一声不吭翻出个小箱子。
“福晋之前说，说让奴婢不要丢了，但也不要让您再瞧见，奴婢就找了个箱子装起来了。”
打开一看，奏表在最上面，陈颜拿起。
纸张泛黄，墨迹清晰，他立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所出第一子多尼为世子。
和奏表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沓书信，一拿开奏表，书信就展露出来，也都泛黄，有些上面，还有火痕。
她回想起那时绝望之际，焚烧书信的愚蠢，橘黄的火光，照不亮黑暗的前途，让她看到希望的人，又亲手将她推入绝望。
“你去准备些大阿哥爱吃的糕点。”
傍晚多尼过来向请安，“儿子给额娘请安。”
见舒舒和乌云珠都不在，多尼问道：“额娘，妹妹们呢？”
陈颜招手，让多尼过去，多尼在陈颜身边坐下，“妹妹呢？”
“妹妹们去向阿玛请安了。”
多尼站了起来，“儿子还没向阿玛请安呢。”
“不着急。”陈颜拉着他坐下，“阿玛一会儿会过来，额娘很久没有和咱们多尼单独相处了。”
她张开双臂，“让额娘抱抱。”
四下并无旁人，多尼顺从的依偎入陈颜怀中。
陈颜拿出那份奏表，多尼接过，看清上面的文字后，当即坐了起来，惊愕看向陈颜，“额娘。”
“这是你出生那年，你阿玛写的。”
多尼嗫嚅，“阿玛……”
陈颜将多尼拥入怀中，“额娘不希望你难过，所以才告诉你这些，不管你有没有做王的资质，你都是额娘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额娘最爱的儿子。”
“额娘……”
多铎抱着舒舒，下人将那幅裱过的画卷挂在书房墙壁，他看向怀中舒舒，“怎么样，阿玛的大格格，这画挂在这儿，可还满意？”
舒舒搂住多铎的脖子，“阿玛。”
乌云珠指着画上的自己，“是我哎！”
多铎弯腰，另一手将乌云珠也抱起来，“对，都在上面，额娘，哥哥，姐姐，乌云珠，都在上面。”
挂完画，多铎带着两个孩子回内院，多尼已经在陈颜的开解下，忘记不快，笑着吃起桌上的点心。见多铎回来了，多尼站起来，向他行礼，“阿玛。”
吃过点心，多尼带妹妹们出去玩，陈颜玩着窗外嬉戏打闹的孩子出神，多铎看向陈颜，余光不妨落到桌面的奏表，他伸手去拿，等陈颜回过神来，奏表已经被多铎拿到手中。
“没有印鉴、落款的东西，留着做什么。”多铎抬眸。
没有印鉴、落款，就没有效力。
陈颜斜了他一眼，“那你丢了吧。”
多铎：“……”
画卷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晚上，陈颜哄睡吵闹的乌云珠，她一定要见哲哲，陈颜哄了许久，才将她哄睡。回到屋中，多铎正靠在床边等她，手里拿了本书。
“乌云珠睡了？”
“睡着了。”
多铎将书丢到一边，往里挪了挪，让出个空位，见他似乎有话和自己说，陈颜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望着他，等着他开口。
他垂眸凝视陈颜良久，眼中渐渐浮出困惑，“这么望着我做什么？”
陈颜这才意识到，是自己会错了意，“我以为你有话和我说。”
臂上忽然一热，多铎抱住她，宽厚的温暖的胸膛贴了上来，“我让你过来，是想抱抱你。”
他把下巴搁在陈颜肩头，
“我不该那么说你，你只有多尼一个儿子了，就算是溺爱些，也是人之常情，何况，你把他教的很好，我问过师父们了，你很在乎多尼的学业，还会亲自陪他骑马射箭。”
“他是我的儿子，我当然该这么做。”
“他是我们的儿子。”多铎纠正道。
他垂首，口鼻在陈颜脖颈间摩挲，他更深的抱紧陈颜，半边脸贴在她脸上，低声道：“多尼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缠绵恩爱，生下的第一个孩子。”
身后躯体和呼吸愈发滚烫，陈颜也被这温度感染，脸颊不由自主热了起来，耳朵一热，多铎觉察她变化，亲上她的耳廓。
耳朵发烫，耳眼上三枚小金环显得格外冰凉，满人一耳三钳，她的耳洞，还是嫁来盛京之后所打。
怕耳洞长拢，就算睡觉，也带着金环。
陈颜按住面前那双想要解开她衣扣的手，却反被遏住手腕，一双手从宽大的袖管探入，忽如其来的袭击剧烈，她疼得吸了口气凉气，齿缝中挤出一句不耐的“疼。”
身上的束缚松了些，大抵是分开太久，两人一时都有些生疏，硬碰硬无非头破血流，陈颜不想吃无畏的亏，尽量顺势而为。
奈何对方得寸进尺，陈颜说了几次，许是她态度不够强烈，多铎以为还有退步的空间，愈发肆意。
多铎猛然抬起身，单手扼住陈颜的下巴，“你又咬我。”
陈颜用力，拍向多铎的手背。
“你还打我。”
提起打人，多铎蹙眉，“你以前可不这样，还真是事事向十二嫂学，好的不学，你这叫取其糟粕。”
陈颜飞快拢起散开的衣服，推人时，被抓住手腕反压了回去。
多铎居高临下，喘息未平，“打算去哪儿？还打算跑回额吉那儿？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受了点委屈就往母亲那儿跑。”
他伸手，抚上陈颜的脸颊，耳颊滚烫，细密的汗珠渗出额头。
多铎似乎觉察到什么，垂眸问道：“我弄疼你了？”
陈颜盯着多铎的眼睛，眼中已有怒气。
多铎见她不说话，气上心头，俯下身，逼近她的眼，“为什么不说话？”
陈颜双唇紧抿，一声不吭。
现在只要一开口，就会暴露她急促的呼吸，喘息微微，带着不高的鼻音，看起来更像是撒娇与情趣，多铎更不会听她说话了。
多铎在陈颜身边躺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别生气了，我明天带你出去玩。打下北京这么久，还没机会出去逛逛呢。”
“我之前没来过北京，只听说过，据说这里是很繁华的地方，是天下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