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栀心底咯噔一声，直觉告诉她，顾千城那边肯定是有什么情况。
但理智又告诉她，不要这样疑神疑鬼，没有人会喜欢疑神疑鬼的人。
既然两人谈恋爱，她就应该给对方充足的信任。
反正……
反正过几天她就要去米兰国出差了。
“羊奶要凉了。”旁边响起傅小州的声音。
鹿栀回过神来，轻应了声，沉默地端起羊奶，窝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喝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傅小州抿了抿唇：“你不开心。”
鹿栀瞟了他一眼：“很明显？”
傅小州：“……你也没藏着吧。”
鹿栀沮丧地长叹一口气：“谈恋爱真烦，不谈恋爱的时候我明明很开心的。”
傅小州：“所以他不配你，不是好的对象。”
鹿栀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懂，我们人类谈恋爱就是这样的，有开心的时候，也有不开心的时候。”
她这话说的，不知道是在安慰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傅小州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
鹿栀做好充足的准备，带着自认为最好看的礼服，终于登上了前往米兰的飞机。
她只挎着一个迷你的小包包。
这会正好是春夏半热不冷的时候，她穿着鹅黄色的柔软针织长袖，里面搭了件白色的吊带打底衫，下半身穿着浅蓝色的阔腿裤，踩着白色的运动鞋。
披散着长发的样子，正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青春靓丽。
皮肤白里透粉，乖得像春日枝头上含苞待放的小花骨朵，远远瞧着都觉得是个小香包。
打扮虽然简单，但她身上的衣服价值不菲，单鹅黄色的针织长袖就要七万多。
有时候底气不足，物质确实可以帮忙撑撑气场。
鹿栀这样想着。
她身边只跟着贝贝。
带去的行李也都是贝贝在拎着。
机场乌泱泱的都是送机的人和代拍。
鹿栀笑眯眯地和她们打招呼：“早呀早呀，你们怎么这么早？”
她熟练地收过她们手里的信：“下次不要再这么早过来送我啦，难得周末，牛马人们睡个懒觉不好嘛？”
小姑娘们有些傻眼地看着她，僵硬地打着招呼。
鹿栀：“？”
贝贝拉住她，捂着脸：“小祖宗……这是林芝儿的粉丝。”
鹿栀脸上的笑意僵住，她连忙讪讪地朝她们鞠躬：“报意思报意思……还给你还给你……”
她把收上来的信胡乱送了回去。
贝贝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栀栀啊，你真的不紧张吧？连粉丝都认错了。”
鹿栀抻直了脖子：“不紧张啊，谁紧张了？”
脚下的步子却迈得飞快。
人群中，不知是谁“噗嗤”一声笑出来。
其他人也忍不住骤然哄笑出声。
有人小声嘀咕道：“感觉她也挺平易近人的嘛，没有网上说的那么心机呀。”
“近距离看她真的好美啊。”
“专注自家专注自家，都干什么呢？”
鹿栀进去没多久，林芝儿姗姗来迟。
她脸上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的吊带和阔腿裤，头上扣着鸭舌帽。
脸色看起来很差。
她的粉丝连忙一窝蜂地涌上去：“芝儿芝儿！”
林芝儿戴着口罩，臭着脸直往前走，根本不看两边的人。
有人挤到她，将她鞋给踩掉了。
她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会更是因为尴尬怒火中烧：“有病啊！滚开！”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林芝儿单脚跳着去找鞋，穿好后还低声咒骂了一句“傻逼”，这才离开。
身后的助理拎着箱子连忙跟了上去。
也不怪林芝儿怒火中烧。
自从在顾家被赶出来后，顾千寒对她的态度一落千丈。
最近她约了好几次，顾千寒都没出面。
凯撒身边从不养闲人。
她再不能做点有用的事情，就又要被丢去伺候凯撒那些佣兵手下了。
虽然她很钟爱情事，但是自从当初被凯撒暴力打掉了秦淮之的孩子后，她的身体大不如前。
根本没办法一晚上同时应付四五个男人。
她也不想再过回当初在米兰国的地狱生活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鹿栀！
说好的借运，原本她是蹭了些好运，事业终于有了点起色。
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她跟被反噬了似的。
每次模仿鹿栀，都会倒霉好多天。
《倾世》剧组主创和导演要去米兰国领奖，其中自然包括了鹿栀。
她和凯撒打了招呼，才拿到了去时装周的名额。
尽管最近因为反噬，已经不敢像之前那么明目张胆地模仿鹿栀借运。
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离鹿栀近一点，借运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
不过她没敢和鹿栀穿得类似，只勉强买了同一班航班前往。
林芝儿登机后，手机开了飞行模式，没发现以为刚刚她在机场骂人的态度，再次冲上热搜。
鹿栀和贝贝也上了飞机。
行李交给贝贝托运，她先上了飞机。
只是没想到，她的位置隔着小过道对面，是傅临州的位置。
鹿栀再三确认了自己的座位。
傅临州也看到了她，唇角弯了弯：“好巧。”
鹿栀心下一松：“好巧呀，你也去米兰国？”
傅临州点头：“出差。”
鹿栀点了点头，也没再搭讪。
头等舱的隐蔽性很好，坐下后，她基本上看不到过道对面的傅临州位置。
她暗暗松了口气。
莫名的，这种看不到对方不用刻意寒暄，但是又能感知到对方存在的方式让她很安心。
下了飞机后，鹿栀有点兴奋地到处张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第一次来的游客。
咕噜噜的大眼睛却到处瞟着，就差没把“我第一次来”几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
傅临州就在她不远处，看着她兴奋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莞尔，朝旁边的小宝叮嘱了几句。
鹿栀和贝贝正在机场门口等着剧组的人来接。
很快有司机开着公务车过来，恭敬地朝两人打招呼，用的是标准的华国语：“鹿栀小姐吗？”
鹿栀点点头。
司机温和道：“我是派来接您去酒店的司机，这是我的名片。”
贝贝接过名片，瞬间瞪大眼睛，偷偷凑到鹿栀耳朵边：“欧导这是花大手笔了，最贵的地陪服务公司！”
两人上了车，被接到梵思酒店。
但她没想到，竟然连酒店，她都和傅临州撞到一起了。
鹿栀看到出现在酒店门口的傅临州，傻眼了：“这么巧？”
傅临州莞尔，也没藏着掖着：“给你升了酒店套房，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旅程吧。”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