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石门后,众人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间巨大的石室,仿佛一座被时间封存的古代厨房。
四周的墙壁上雕刻着无数栩栩如生的厨师形象,他们手持刀具、汤勺、铁锅,神态各异,有的怒目圆睁,有的神情专注,还有的似在微笑,宛如正在烹制人间美味。
这些雕刻细腻入微,仿佛随时都会从墙上走下来,继续他们的烹饪之路。
石室中央是一座巨大的青铜灶台,表面布满繁复的铭文与图腾,炉火正熊熊燃烧着一种奇异的蓝色火焰,没有烟尘,只有纯净的光与热。
那火光映照在众人的脸上,带来一丝温暖,也让人莫名感到敬畏。
“这里……是灶神留下的遗迹?”林婉儿轻声说道,目光中透出学术家的好奇与兴奋。
何雨柱缓缓走近灶台,感受到一股炽热却不刺人,反而带着某种亲切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摸那蓝色火焰,却被一旁的柳如烟轻轻拦住。
“别碰。”她低声提醒,“这是‘灶心火’,不是凡火,能炼化万物。”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周青云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柳如烟却只是淡淡一笑,未作解释。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石室角落传来,众人纷纷警觉地转头看去。
只见一位身披粗布黑袍的老妇人缓缓走出阴影,她的手中拄着一根拐杖,拐杖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灶纹图案,隐隐泛着金光。
“你们终于来了。”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沧桑,也带着几分威严。
“玉婆婆!”阿莲惊呼一声,脸色微微变了。
“你早就在这里?”何雨柱眯起眼睛,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玉婆婆缓缓走到灶台前,抬头凝视着墙上的雕刻,许久才开口:“我等这一刻,已经三百年了。”
“三百年?”林婉儿脱口而出,眼中满是震惊,“你是说,你活了三百多年?”
“灶神遗民,皆有不老之秘。”玉婆婆淡淡道,“但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背叛。”
她转过身来,目光直指柳如烟,眼神锋利如刀。
“三百年的等待,换来的却是背叛。”
柳如烟神色微变,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否认。
“我只是想让灶神之力回归正轨,而不是落入无知之人手中。”
她看向何雨柱,目光复杂而坚定:“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成为真正的灶神继承者?”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何雨柱心头一震,脑海中闪过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从四合院里的厨艺起步,到如今站在传说中的灶神秘境之中。
他不知道灶神继承者意味着什么,但他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回头。
“我不知道是不是准备好。”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不站出来,灶神之力只会落入像沈三炉那样的人手里。”
玉婆婆听完,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勇气可嘉,但光靠勇气,还不够。”
她抬手,指向灶台上方的一块石碑:“那上面,刻着灶神传承的第一道考验。你们必须完成它,才有资格被称为继承者。”
“第一道考验?”周青云皱眉,“你为何要帮我们?你刚才说柳如烟背叛了你,难道你不该阻止我们?”
玉婆婆冷笑一声:“因为我已经看清了谁才是真正的叛徒。柳如烟至少还有良心,而那些妄图掌控灶神之力的人,才是真正毁灭一切的祸根。”
她顿了顿,语气低沉:“沈三炉背后的炉影宗,早在百年前就背叛了灶神遗民,篡改了灶神令的真义。而今,唯有真正纯净的心灵,才能重启灶神之力。”
何雨柱望着那块高悬于灶台之上的石碑,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预感——那里藏着的,或许不仅仅是灶神的秘密,还有关于自己命运的答案。
“好。”他点头,“我们接受考验。”
玉婆婆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隐入黑暗之中。
柳如烟看着他的背影,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帮你吗?”林婉儿凑近小声问道。
“也许是因为她知道,灶神的力量不该被滥用。”何雨柱低声道,“也可能,是因为她需要一个能够完成她心愿的人。”
就在众人开始围绕灶台观察石碑内容时,林婉儿突然走向石室一角,那里有一块半埋在灰尘中的残碑,边缘残缺,但隐约可见几个古老的铭文。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拂去灰尘,仔细辨认。
片刻后,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们快来看这个。”她喊道。
众人围拢过来。
只见残碑上赫然刻着一行字:
【灶神之力,并非天生,而是通过一次次‘灶火试炼’凝聚而成。
每一次试炼,都是一次灵魂的淬炼……】林婉儿的话像一盆冷水泼下,让整个石室的气氛骤然凝重。
“灶神之力……不是天生的?”周青云皱眉重复了一遍,“而是通过一次次‘灶火试炼’凝聚而成?每一次试炼,都要消耗一名厨师的灵魂?”
柳如烟的脸色也变了,她的目光落在那残碑上,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何雨柱缓缓走向那半埋在尘土中的残碑,蹲下身,伸手轻轻拂去表面的灰尘。
果然,那些模糊的铭文逐渐清晰起来:
【灶火试炼,乃灶神之道核心。
凡欲得其力者,必历九火之劫。
每过一劫,需献出一魂,方能得火之馈赠。】
他闭了闭眼,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所谓的灶神之力,并非天赐,而是一条以灵魂为代价铺就的道路。
“如果我不接受继承,会发生什么?”他终于问出了心底最深的疑问。
玉婆婆站在不远处,目光深邃,仿佛看透了他的犹豫。
她缓缓道:“命灶将再次熄灭,直到下一个有资格踏入此地的人出现。但你已经触碰过灶心火,它已与你的血脉相连。若你不完成继承,它会不断侵蚀你的神魂,直至你化作虚无。”
何雨柱心头一颤。
这不是一个可以逃避的选择。
要么继承,要么毁灭。
“可如果我接受了呢?”他抬起头,直视玉婆婆的眼睛,“我能得到什么?又要付出什么?”
玉婆婆沉默片刻,才低声说道:“你能掌控灶神之力,成为真正的厨道之主。但这力量并非永恒。每一次使用,都是对灵魂的一次燃烧。最终,你也会步入轮回,化为下一任继承者的养料。”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
林婉儿忍不住道:“这岂不是说……灶神并不是神,而是一个被不断替换的容器?历代所谓‘灶神传人’,不过是被选中用来承载这份力量的牺牲者?”
“不错。”玉婆婆点头,“灶神并非一位神只,而是一种传承,一种以无数厨师之魂铸就的力量。正因如此,炉影宗才会觊觎它。他们想用暴力掌控这份力量,而不是尊重它的规则。”
石室内一片寂静。
就在众人沉思之际,一阵剧烈的震动从地下传来,整座秘境都仿佛在颤抖。
“轰——!”
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石门处,碎石飞溅,紧接着,沈三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身穿黑袍,衣角破损,满身风尘,显然是一路强行闯入至此。
他眼中带着冷意和狂热,脚步坚定地迈入石室,直奔灶台而来。
“既然你们都不愿继承,那就由我来接手吧!”他冷笑道,伸手便朝那高悬于灶台之上的灶神令抓去。
然而,就在他的手掌即将触及那一枚古老令牌的瞬间,空气中陡然升起一道无形的火焰屏障!
“砰!”
一股炽热无比的冲击力猛然将沈三炉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溢出血丝。
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焦黑的手掌,又抬头看向那灶台之上依旧静静悬浮的灶神令。
“怎么回事?!”他怒吼。
玉婆婆冷冷开口:“凡心不净者,不得近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