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安不能不有所表示,送给她一首《为了谁》,还不要脸的表示,这是特意为致敬黄河流域抗洪的一线战士而创作的。
郭兰英大受感动,俨然有股要把轧钢厂当成第二单位的架势。
多条朋友多条路,刘平安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谁让她以后会有几个好学生呢。
文工团紧锣密鼓,一切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各项工作,力争在今年冶金系统内部的国庆联欢晚会上一炮而红。
八月是风起云涌的一个月。
下旬,京郊相继成立红旗人民公社和中蘓友好人民公社,这两个公社的成立,标志着京城地区开启了大锅饭的时代。
贾张氏现在天天在家愁容满面,没想到走了一辈子的正路,这次居然踩进一个大坑,她听乡下叔伯兄弟说,现在各村都在实行公社化。
贾家村一旦成立公社,那就意味着自家的粮食断了基础来源,只剩下贾东旭一个人的户口粮,其他三人只能去鸽子市买高价粮吃,贾家从先前的富裕户绝对秒变成贫困户。
当然也有办法可以避免这种情况,那就是贾张氏带着秦淮茹和棒梗回农村,去参加劳动吃大食堂。
....
有人忧,自然就有人喜,比如外院的沈家。
沈良徳被八食堂连续抖勺三天,他改去了别的食堂,吃遍整个轧钢厂的十一个食堂,最后结果都一样。
沈良徳气个半死,自己在厂里没和谁结过仇啊,回到家躺在床上,两口子分析一夜,最后才明白过味来,自己这是被四合院的人给针对了。
这个院的人真他妈是一群畜生,就因为上次借房子的事,怎么老盯着自己不放?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不但被抖勺,连工作量都比别的搬运工多一半。
他很想反抗,在媳妇王春苗的劝说下,最后又又又又一次选择了忍气吞声。
无它,四合院的人才太多了,不是他们沈家所能招惹起的,这个院里不仅有驾驶员、放映员、炊事员、教师、医生,而且还有几个高级钳工。
如果惹怒这些人,那自己以后甭想在轧钢厂混了。
两口子思来想去,最后给近邻居雷大富送去五六个鸡蛋,请他在中间帮忙说和一下。
在付出三条烟的代价下,三大巨头暗示是只要沈家搬离四合院,以后就不会再针对他。
沈良徳顿时有种喜出望外,峰回路转的感觉,这根本就不是事,自家本来就有意搬离这个院子。
凑一个周末回到老家,软磨硬泡,把家里的最后一头猪随便找个名义也送给了轧钢厂,后勤部主任周宏义欣然应允,只不过协调房子需要些时间。
在沈良徳拉走家里的猪没几天,沈各庄就传来加入公社的消息,家庭养殖的牲口、家禽,以及种植的各类农作物统统划归集体,此外,还包括农用工具、锅碗瓢勺等日常物品,同样上交至村部。
沈家这一下高兴坏了,幸亏把猪送出去做了交换,不然真等到被划归集体,那可就彻底打了水漂。
眼下沈良德一心等着换房子的消息,只要厂里协调妥当,自己就立马搬家,远离四合院的这群畜生。
......
刘平安上午参加完张千里的婚礼,下午忙里偷闲骑着挎斗摩托回到了刘家庄。
今年受大跃进的影响,现在城里人结婚普遍提倡“不铺张、不耗时”。
张千里的婚礼更简单,拜完天地就吃饭,双方把亲朋好友控制在一个极小范围,总共只有四桌酒席。
像张千里这种家庭,并且又是家里的独苗,自己的婚姻肯定无法做主,从相识到结婚,都是由他爷爷保媒拉纤操办的。
张千里的媳妇叫陈凌雪,老丈人是铁道兵团的副手,两家门当户对,珠联璧合。
......
傍晚,暑气还未完全消散,偶有一只小鸟掠过天空,翅膀剪过橘黄色的霞光。
回来的路上,穿过一个又一个村庄,每个村庄都大同小异,小高炉遍地,顶端插着粗铁皮卷成的烟囱,呼呼往外冒着烟。
刘平安走马观花看了一眼树上、电线杆上、土墙上,刷着的各种口号。
“向荒野进军,向山要钢要铁”
“以钢为纲,以木换钢”
“炼钢何惜相思树,一寸相思一寸钢”
......
此刻院里的饭桌旁,刘平安和李萧山、刘方圆、刘正华一边喝酒一边侃着大山。
刘方圆对报纸上刊登的粮食亩产十几万斤,既羡慕又怀疑,一杯酒下肚,开口问道:“平安,你说人家亩产十几万斤是怎么做到的?”
刘正华光着上身,夹起一只知了猴放在嘴里,跟问道:“是啊儿子,听说人踩在稻穗上面,稻杆都不带倒的。”
连一向稳重,饱经沧桑的李萧山,也被报纸上的事吹得自我怀疑人生,双眼瞅着徒弟,想从其口中得到答案。
刘平安不答反问道:“咱们这一片有没有亩产万斤的公社?”
刘方圆摇头道:“没有,种子、肥料年年都一样,再怎么种也种不出那么高的产量。”
想想也是,京城郊区不比别的地方,不好吹牛逼,因为大佬们可以随时来视察,原时空好像只有通县永乐店公社曾被报道一块水稻田亩产超过了万斤。
刘平安朝敞开的大门口看上一眼,对老爹说道:“想知道?”
刘正华吃着东西,斜眼训道:“有话说有屁放,少跟劳资摆架子。”
刘平安翻翻白眼,哼唧道:“你去把大门关上,不然我就不说。”
“我去关。”刘方圆准备起身。
“别啊大爷,我去关。”刘正华急忙拦道,站起身,一溜烟的往大门口跑去,关上大门,折回来重新坐下:“就你个小兔崽子屁事多,赶快说。”
刘平安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后看向三人:“你们三个,一个是我大爷爷,一个是我师父,还有一个是我爹,都是我最亲的人,今天我要说的这些事,一个字都不许对外讲,不然我就有可能吃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