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阎埠贵重新写好,两人无异议后,各自签上大名,人手一份。
阎埠贵掏出自己的大公鸡,感觉有些不稳妥,自作聪明道:“平安,你等下,我在写一份,到时咱们找个见证人。”
刘平安瞅他一眼,无所谓道:“随你。”
“我这是为咱俩好!”阎埠贵奸笑一声,又重写一份,两人签字画押。
“见证人...你打算找谁?”刘平安看着他满脸得瑟样,心道:笑吧,现在有多得意,到时就有多伤心。
“老孙怎么样?”
“行。”刘平安点下头,又道:“我刚才进院的时候,看到那间倒座房有个老娘们在搭鸡窝。”
阎埠贵吸口烟,蔑视道:“那是沈良徳的媳妇沈王氏,你说这个小沈也真是的,刚进城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迫不及待把老婆孩子全接进城了。你看吧,顶多俩月,老婆孩子还得回老家。”
闲着也是闲着,跟这老小子唠会嗑也不错,刘平安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定量啊!他们全家都是农村户口,粮食全靠从老家拿,我看他们一家人能在城里撑多久?”阎埠贵有些幸灾乐祸,他现在已经烦透这家人了,不在农村好好刨庄稼,跑到城里来跟自己抢房子。
“说不准人家沈家和你一样家底厚呢。”
“他一土哈哈凭什么跟我比,想当年我们阎家....”阎埠贵话说一半,及时收嘴。
这老小子有点东西啊,刘平安好奇道:“你们阎家当年怎么了?难道你家和那个阎老西真有关系?”
阎埠贵斜着两眼看向刘平安,道:“有个屁!如果有关系,你觉着咱们还能成邻居吗?”
好吧!自己居然被这个老财主给鄙视了,刘平安笑道:“也是哈!如果真有关系,你们一家六口现在应该在湾省呢。”
阎埠贵急赤白脸道:“你小子别瞎说,这话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去,我就是有八张嘴都说不清。”
“看你那点胆量,你要是有问题,当年军管会早把你拉走打靶了。”
“嘿嘿!你说...这个沈良徳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把老婆孩子一起接进城?”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沈王氏可以去居委会接手工活啊!然后在用赚来的钱回老家买粮食。
再说谁家农村还没有几个亲戚?凑吧凑吧就够了,再怎么着也比咱们城里的粮食便宜。”
“照你这么一说,这姓沈的一家不简单哈,比我还会算计。”
“他们和你可不能比,你要是有亲戚在郊区,你家保准天天能吃上白面大馒头。”
阎埠贵若有所思道:“平安,你们刘家庄的粮食多,你抽空和你大爷爷说说呗,每个月私下便宜卖我点。”
“你愿意买,别人愿意卖,我不拦着,不过你少打我的主意。”刘平安怼他一句,接着幡然道:“诶!不对啊,你家的细粮大部分换成了粗粮,按理说,你们一家应该是够吃的。
你想干吗?不会是想从农村买来便宜的细粮,然后去鸽子市上倒卖掉?
二贵哥,你可以啊,这是件大好事,老弟举双手双脚支持你,放心大胆的去干,说不准我杨瑞华嫂子还能换个好男人呢。”
被戳破心思的阎埠贵,干笑一声:“滚蛋,我就这么随口一说,倒卖粮食,破坏国家统购统销政策,这事我可不敢干。”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真的支持你发家致富。”
“好赖话我听不出来?你小子少拿我打镲。”
正值两人闲聊之际,贾张氏骂人的声音从垂花门传了过来:“曹二妮,你个万人跨的婊子,跟老娘抢蝇子,你还嫩了点。”
“明天我还去,狗日的曹二妮,你在跟老娘争茅坑,扇不死你,我随你的姓。”
秦淮茹劝人的声音:“妈,您消消气,今天咱家的任务完成了,何必为那俩苍蝇跟她吵呢。”
紧接着是一大妈谭翠兰附和的声音:“就是!老嫂子,你别嚷嚷了,你们大热天的骂架,除了让左邻右舍看笑话,啥好处都落不到。”
我二丫姐这是重出江湖了?刘平安急忙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只见贾张氏手里拿着苍蝇拍,一步三回头,嘴里骂骂咧咧的。
“二丫姐,你又和曹嫂子骂上了?有没有扇她大逼兜?”
贾张氏怒气冲冲的回道:“我刚想抬手扇那熊娘们,被淮茹拉住了。”
接着又对秦淮茹发起不满:“淮茹你也是,刚才要不是你拉我那一下,我绝对能把曹二妮按进屎窝里。”
秦淮茹没搭理她,眼波流转,眸含饥情,面带微笑打招呼道:“平安叔,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这次在院里能住几天?”
“一两天吧!今天上午在东便门碰到二贵哥,说咱们院来了新邻居,下午闲着没事就回院过来看看情况。”
“怎么不多住几天?”
“我倒是想多住几天,关键家里有个夜哭郎。”
谭翠兰手里同样拿着苍蝇拍和玻璃瓶,插话道:“听说夜哭郎可不好照看,能缠死个人。”
“二丫姐,气大伤身,你赶紧回家喝口茶,万一曹嫂子骂上门来,你好随时迎战。”
“她敢?我撕不烂她的嘴。哎呀!你不提喝水,我都没发觉嗓子快冒烟了。你们聊着,我先回家喝口水。”贾张氏虎躯一震,扑扑腾腾往中院跑去。
谭翠兰说道:“我也该回家去做晚饭了。”
“一大妈,等等我。”两个老娘们都走了,秦淮茹也不好自己单独留在这里。
阎埠贵从堂屋走出来,问道:“淮茹,我家老杨怎么还没回来。”
秦淮茹跟在谭翠兰身后,转头回道:“快了,三大妈说还差五个苍蝇就能完成任务。”
阎埠贵叹口气道:“没想到现在茅坑倒成了香饽饽,各家各户都在抢。”
刘平安说道:“去郊区啊,农村那边的任务轻,一分钱可以买好几个,几毛钱就够完成一个月的任务量。”
阎埠贵翻个白眼,把烟头扔在地上:“我又没病,一个月白白支出几毛钱,让她娘俩慢慢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