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须界州天子府。
一艘飞舟陡然破开云层,带着沉重的压迫感,缓缓朝着在须界州天子府飞去。
声音由远及近,黑影迅速放大。
察觉到这股动静,须界州天子府内的执法使也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天空。
下一刻,一座飞舟突然撞开翻涌的云海,出现在众人面前。
“哪来的飞舟?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是有人挑衅天子府威严!”
“不!你们看清楚,飞舟上矗立着我天子府的旌旗。”
飞舟开始缓缓降落,带起一阵阵狂风,吹得天子府门前的旗幡猎猎作响。
而在那飞舟之上,五百名执法使肃然而立。
这一幕给须界州天子府的执法使看傻眼了。
五百个巡查使,若不是看到了飞舟上的天子府旌旗,他都以为有人来强行攻打此地了。
“这……这是哪个州的天子府?好大的阵仗!”
“五百名执法使!全是元婴境打底!他们想干什么?”
“快去将管事大人叫来!”
飞舟平稳落地,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注视下,舱门无声开启。
李寒舟缓步走下舷梯,神情淡漠,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群惊慌失措的执法使。
随即,一位天子府管事从远处跑来,看见飞舟上的五百执法使心中大惊,迅速上前拱手道:“不知这位大人,是哪个州的天子府巡查使?来我须界州天子府有何事?”
“凌云洲。”李寒舟淡淡道,见他身着执法使长袍,便问道:“你们须界州天子府的巡察使在哪?”
“这……”那管事的人本不想回答,但是他的视线落在李寒舟身后的五百名执法使身上后,他决定从心一下。
“禀大人,我天子府巡查使赵霖大人,目前在季府参加季府老祖的寿宴去了。”
……
此时的季府内,寿宴正酣。
一众宾客已是酒过三巡,纷纷起身,端着酒杯,排着队上前,对着主座上的季延南说着各种精心准备的祝寿词。
“季老祖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有您坐镇,实乃我须界州万千修士之幸啊!”
“我等修士,求的便是成仙大道。然观季老祖,仙风道骨,神采奕奕,实乃我辈楷模!这一杯,敬老祖大道永昌!”
主座之上,魏处端着一只白玉酒杯,对季延南笑道:“季老祖,放眼这无垠大陆,能有您这般气象的,可不多见啊。今日一见,才知何为雄主之姿。”
他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分量,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比旁人百句奉承都管用。
而须界州本地的巡察使赵霖,则满脸堆笑地侍立在二人身侧。
他身子微微前倾,始终比主座上的两人矮了半个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崇拜。
“魏大人所言极是!季老祖坐镇须界州,乃是我等天大的福分。能在此为二位大人执壶,更是晚辈三生有幸!”
台下,秦东山看得心头一片火热,连忙拉了拉身旁还在四处张望的儿子。
“看清楚了,待会儿恭敬一点给季老祖敬酒,要机灵点。”
“知道了爹。”秦汉卿收回目光,揉了揉依旧隐隐作痛的脸颊,眼神里闪烁着怨毒与兴奋交织的光芒。
看着主桌上那些谈笑风生的大人物,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模样。
正想着,大堂外传来司仪高亢的唱礼声。
“凌云州虚云门,祝贺季老祖寿诞,送上‘神魂温玉’一对!”
“苍梧郡陈家,祝贺季老祖寿比南山,送上‘深海夜明珠’一颗!”
“须界州飞星阁,祝贺季老祖大寿,送上‘中品仙宝’一个!”
一件件稀世珍宝由司仪之口高声念出,引得堂内宾客阵阵惊叹,不少人听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宝物,今日却像是寻常物件一般,被一一呈上。
主桌之上,魏处举起酒杯,对着季延南笑道:“季老祖福寿绵长,今日这般盛景,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啊。”
“魏大人言重了。”季延南满面红光,声音洪亮:“来,老夫敬你一杯。”
一旁的赵霖见状,连忙起身,满脸堆笑地为二人斟酒,那姿态谦卑得活像个伺候主子的下人。
也难怪天子府的威严一日不如一日了。
赵霖举杯谄媚道:“季老祖,魏大人,我赵霖也借花献佛,祝老祖万寿无疆!”
气氛一时间好不热烈。
秦东山此时正琢磨着什么时候能上去敬杯酒,混个脸熟。
忽然听见外面的唱礼声陡然拔高了八度,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震惊。
“啸月宗,祝贺季府老祖大寿,送上……天镜玉髓一瓶!”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下来,原本觥筹交错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门口。
天镜玉髓!
那可是合体期修士都极其垂涎的至宝!
一般修士得一滴都算天大的机缘,这啸月宗竟然直接送了一整瓶!
就连主位上的季延南,脸上的笑容也微微一滞,捻着胡须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季府和啸月宗素无深交,对方何故送上如此重礼?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一个身形枯槁、面容苍老的老者缓缓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袍,气息有些虚浮。在其后面,有不少气息强劲的啸月宗弟子。
正是刚刚恢复人身不久的啸月老祖。
“竟是啸月老祖!”有人低声惊呀。
“啸月老祖竟能拿出这般贵重的东西,看来是有心结交啊!”
啸月老祖无视了周围的目光,径直走到季延南面前,拱手行了一礼,声音沙哑:“老夫啸月,见过季道友。”
“啸月道友客气了。”季延南站起身来,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道友这贺礼,实在是太贵重了。”
“区区身外之物,能为季道友贺寿,是它的福分。”
啸月老祖笑了笑,浑浊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精明。他此行前来,自然不是为了单纯的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