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真满头大汗的站在悬空寺某处寺庙前,不知何时整个悬空寺都空了,他四处寻找,却不见王善的身影,连在那孩子身上埋得记号也不见了。
甚至连厢房里的老五都不见了。
他冷笑一声,“大菩萨!密宗!好样的!”
不用想,这孩子肯定是被大菩萨带走了,也不知道藏到哪里了,总之这群秃驴果然没有一个是可信的!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再掘地三尺找找的时候,忽然不远处的大殿传来一声闷响。
只见一道红金的光芒拔地而起,整个悬空寺剧烈的抖动,好似随时都要坠下。
唐真仰起头,看到那光升到最高点后,一个扭头往南飞去。
他大张着嘴好半晌,才喃喃道:“当年就算再苦,也该练练金身的,这尼玛没了头还能跑路的?”
下一刻,他整个人轻轻一跳,化为一阵风出现在了悬空寺的边界旁,然后笔直的向高空之下落去。
阿难都要跑,他没道理不跑的。
耳边狂风飞舞,唐真笔直的下坠,一边下坠一边从包裹里掏出了齐渊的手骨。
此时视野向上,正看着悬空寺逐渐的远离,一道威严的声音忽然浮现,那是迦叶,金色的光芒似乎引起了什么波动,整个婆娑洲上空都浮现出波光粼粼的金色流光。
那是婆娑洲的护洲大阵,是可以佛宗财大气粗的体现。
迦叶的声音在整个洲开始回荡,“首魔尊入我婆娑洲,夺我佛宗圣人阿难之首!如今窜逃!全境封锁!凡可疑人皆可斩杀!!”
唐真暗骂一句,不要脸,然后把手中的齐渊手骨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他如今的状态是不可能跑出婆娑洲的,而且在婆娑洲,他太扎眼了,不可能像南洲一样冒充乞丐就能混出去,这里的风土人情和社会氛围都对外来者十分的不友好。
所以。。。他只能闯出去!
而闯出去,则需要一把子力气。
黑色指印缓缓的消散,唐真在高空中一个翻身,迎着剧烈的气流坠向下方的城市,他和地面越来越近,但额头的黑印也越来越淡,就在只剩几百米的时候,悬空寺下方响起了一声暴鸣。
一道紫色的流光如离弦的箭扎向了远方,身后留下一道虹光。
地上随后又十数道金色的光芒飞起,本欲拦截,但遗憾速度差的过多,最终只能相对的慢慢悠悠的往那个方向追去。
。。。
大夏皇都
介王府,姜介、法源寺主持以及觉悔三人围坐在一张圆桌前。
桌子上没有茶水,也没有糕点,几乎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小小的圆环摆在那里。
那是多闻环,但此时三个人看着它,没有任何贪婪,反倒眼底带着丝丝恐惧。
就在某一刻,那多闻环忽然颤动了起来,好像受到了什么感染,竟然渗出了血!那血落在桌子上立刻冒出了白烟。
姜介脸色从涨红到铁青再到煞白,根本说不出话来。
法源寺主持面露悲色,悠悠的叹气后,闭上了双眼开始默念经文,似乎是往生咒。
觉悔猛地站起,他看着那圆环,深呼吸了数次,最终却只说出了一句。
“阿弥陀佛。”
。。。
介王府旁的小道观里,忽然来了一位访客,之所以不是香客而是访客,是因为他是个一个和尚,和尚肯定不来摆道观里那些道家神像的,可能是来找人的。
但道观的老观主也不太确定就是了,毕竟这个和尚可比在他这里借宿的那个和尚看起来威风多了。
那一身的袈裟绣满了金丝,布料更是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辉。
自己观里借宿的和尚可是一穷二白,别说袈裟了,连素衣都只有那一件缝缝补补的,堪称混的最差的和尚了。
不过这位贵气和尚倒也还算好说话,自己指了路,他便摆手示意不用跟来,他自己就往那边的小厢房走去了。
老观主摇头,这些佛宗也是,明明师兄弟之间,怎么能一个如此富,一个如此穷呢?难道不帮衬一把?
厢房门被推开,穿着华丽袈裟的和尚仔细的迈过门槛,走到了厢房内,屋里床上正坐着一个素衣的老和尚,他盘腿而坐,双手合十,看起来端正有安详,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皮肤下有细细的血管正在鼓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
“师兄。”袈裟和尚开口叫道。
素衣老和尚睁开眼,看着眼前相对于自己更加年轻,面相更加好的同门师弟,眼中闪过了悲悯和同情,但是他没有说话。
“师兄何故如此看我?”袈裟和尚开口问道。
“尔等如此行事,愧对我佛宗本心,日后不过是沦为驱利之徒罢了。”素衣老和尚摇头道。
“此时说这些已无用,本来不该牵扯师兄的,但大道上应该是出了意外,让二祖多逗留一会儿,才导致师兄也被魔气影响,但好在师兄没有入佛宗大道,应当能控制一段时间。”身穿袈裟的和尚认真的建议。
“曾经我以二祖大愿为己心大愿,如今二祖入魔,我自还是以二祖大怨为己心之怨,不用多说了。”素衣老和尚看着自己师弟,淡淡的道。
佛宗已经安稳很多年了,阿难座下的弟子又岂会没有忠贞之人,莫说是阿难被人陷害入魔,便是真的入魔,也自有佛陀愿意随着他做魔佛。
“既然如此。。。”袈裟和尚对此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有些感慨道:“愿师兄在悬空寺底好生修养了。”
二人对视,都是佛宗特有的平静双眼。
但他们的眼底却都是佛宗少有的浓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