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金光穿过漫天黑云,缓缓落下,落在乌鸦的身上......
沐浴着天降神光,乌鸦没有欢呼,只是静静地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金光消失,一个少年从荒原上站了起来。
少年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看穿这一片天空,看穿一切虚妄。
“成功了!”
王贤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乌鸦已经成功渡过了化形天劫。
果然如他之前预料,这家伙化形之后,竟然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想想不错,胡可可多了一个弟弟,就算自己离开,也有人陪在他的身边。
然而,就在这时,萨通天的身体也猛然一震。
体内的灵力如同洪水般汹涌而出,瞬间冲破了化神境最后一道桎梏。
天空中的黑云再次翻滚,雷声隆隆。
“我也要破境,渡劫了!”
萨通天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与豪情。终于,自己也将迎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天劫。
荒原之上,风雪依旧。
劫雷满天,却充满了无尽的生机与希望。
萨通天,这位蛮族的祭司,正在这片荒原上,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
雷声滚滚,仿佛天地都在震动。
萨通天的身体在风雪中屹立不倒,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破境后的辉煌。
“轰!”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长空,直劈向萨通天。
浑身猛然一震,仿佛承受了无尽的痛苦。
然而,他却咬紧牙关,硬生生地扛下了这一击。
“轰!轰!轰!”
接连三道劫雷落下,每一道都比前一道更加凶猛。
萨通天的身体在风雪中不断扭曲,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只是,他却始终没有放弃,每一次劫雷轰在他的身上,都让他变得更加坚韧。
而这个时候的王贤,却取出自己的衣裳鞋子,替一脸呆萌的男孩换上。
乌鸦摸着身上的前衣裳,又试了试脚上的鞋子,抱着王贤的手臂不放,嘿嘿笑了起来。
“王贤,我好痛,要痛死了。”
“王贤,少爷怎么还没醒来?”
“王贤,这老头是谁?他的天劫怎么比我的还要恐怖?”
“公子,我饿了!”
......
更远的地方,打马回皇城的金不换,跟数百的禁军也听到了来自荒原上的劫雷。
一位禁军首领忍不住问道:“总管大人,听这动静,怕是有两位修士在荒原上渡劫啊?”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道天降神光。
没想到神光刚刚消失,又一道更恐怖的劫雷轰然降下......
别说一帮禁军,连金不换也头皮发麻。
这样的劫雷,便是他也从来没见过。
这恐怕不是化神境的天劫,而是传说中的炼虚境啊?
疯了!
南疆哪来的炼虚境?他都还差临门一脚。
就算有,也只能是从来没有显露身手的大帅了。
只不过,他却没有理会一帮禁军,而是继续打马回城。
一边传令大队人马疾行,一边说道:“这样的天气,谁去凑热闹,谁死!”
众人一看大总管都不想去凑热闹,他们一个个谁敢?
远远的,他们已经看到皇城的城墙了。
更远的地方,不甘心离开神山的修士们,同样听到了来自荒原上的劫雷。
有人打马前往凑热闹,有人跟金不换一样。
登山无望,打马回城。
更有来自凤凰镇的修士,脚程快的,已经看到了荒原上的劫雷。
这些家伙恨不得背后生出一双翅膀,飞越关山,去看看究竟是谁在这风雪天里破境,渡劫。
马车上的慕容婉儿,自然也听到了天穹上落下的劫雷。
仔细感悟一番,第一阵劫雷跟自己在明月湖上的劫雷差不多。
而眼下这一阵劫雷,却听得她头皮发麻。
卧槽,这是传说是炼虚境的高人在破境,渡劫?
当下的她,跟那些修士们一样,恨不得立刻飞上天空,去看看究竟来自何方的妖孽,如何恐怖?
她已经等不及见到王贤,跟胡可可了。
......
拉着乌鸦的手,回到了木屋里面。
老祭司渡劫并不需要他去担心,既然已经看到了破境的门槛,倘若依旧抗不过眼前的天劫。
那也只能说天意如铁,人定不能胜天了。
乌鸦听着满天的劫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王贤,老人这渡的是什么劫?”
王贤淡淡一笑:“熬过最后一道劫雷,他就是炼虚境的修士了。”
“这么猛?那我呢?”
不等王贤回答他的问题,天空中又落下数十道恐怖的劫雷。
这一刻,仿佛整个天空都要塌下来了。
天劫下的萨通天的身体猛然一震,一身血肉不知被轰出多少道伤口。
地上白雪已经染成红色......就在他拼死扛下这数十道齐齐落下的劫雷之时。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体内爆发而出。天空中的黑云瞬间被撕裂,雷声渐渐远去,仿佛天地都在为他欢呼。
“成功了!”
萨通天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与豪情。
终于,自己成功渡过了天劫,踏入了更高的境界。
荒原之上,静静地落下一道金光,将一身染身的老人静静地笼罩起来。
木屋里的王贤叹了一口气,摸着乌鸦的脑袋笑道:“你啊,你不就跟我一样,难不成,你还能逆天?”
即便如此,在王一贤看来,乌鸦也算是逆天的存在了。
刚刚化形,便已经是元婴三重的境界。
换成之前在皇城,王贤怕是又要破口骂天了。
自己天上地下转了几圈,也不过堪堪踏入元婴境,想不到面前这只乌鸦,比自己还有狠。
转眼一想,两方世界的规则不同,自己眼下的修为,便是化神境后期,也不过如此。
甚至还不如自己,只是这是他的秘密,却说不出口。
细细一想,竟然有一种锦衣夜行的感觉。
重新煮了一壶茶,王贤却在脑子里搜刮起来,将天上地下学到的知识,细细想了一番之后。
看着乌鸦笑道:“既然你已经化形,总得有个名字。”
乌鸦嘿嘿一笑:“少爷还在睡觉......要不,你帮我起一个?”
沉默半晌,王贤手指在杯里沾了茶水,在桌上画了起来。
试了数十个名字,总觉不满意。
不知不觉,却随手写下一个“昦”字,结果连自己也呆住了。
喃喃自语道:“昊冏于天,睛蓥于页......”
“传说上古三足金乌姓风,你便跟着先祖姓风吧.....风昦......嗯,这个名字不错,以后你就叫风昦了。”
“风昦?我喜欢!以后我就叫风昦了!”
乌鸦没有想到王贤不仅打架厉害,连起名也只是眨眼之间,这么快,自己就有了名字。
“老头不就是皇宫里的老祭司,差一些死在天牢里?我被柳飘飘那个疯婆娘坑了一回......这才在天牢里遇上了老头。”
乌鸦,不,风昦听得目瞪口呆。
他也没有想到,已经死在天牢里的老祭司,竟然被王贤救了出来。
还不止,竟然在荒原上,跟自己一样破境,渡劫,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胡可可的事情,我没告诉老头,你也不要说!”
王贤静静地说道:“一切,等他醒来之后,再说。”
风昦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笑道:“少爷醒来,会不会跟我一样渡劫?”
“你想多了!”
王贤掏出一大块肉干,塞在风昦的手里:“你以前不是喜欢囤吃的吗?都吃光了?”
还没等风昦回话,换了一身衣裳的萨通天走了进来。
看着坐在桌前的少年,感慨道:“真是不可思议,陪着胡可可的乌鸦,竟然在我的面前渡劫,化形,可惜啊,可可没能看到这一惊人的一幕。”
风昦瞪大眼睛:“老头,你不也没死?”
老人闻言,气得直跺脚,却突然安静下来。
一脸坏笑道:“哎呀真是的,我这样的岁数还跟你小子唠叨个屁......来来,让我看看你多大了。”
说完伸手捏住风昦的小手,一边跟王贤说道:“你替这小子起的名字不错,有意思。”
王贤笑道:“我已经完成了跟你的约定。”
老人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看着风昦说道:“小子不用羡慕我,我可是跟王贤签了十五,二十年的卖身契,以后得陪在你少爷身边......”
风昦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老头能在今日跟他一起渡劫。
原来,王贤替少爷找了一个厉害的帮手。
王贤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小,想着也许要不了多久,胡可可就能醒来,到时候就该去找女皇了。
不由得幽幽一叹:“你们倒是如意的,只是天上地下,又有谁来让我如意?”
......
乌鸦不知道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何事?
更不知道这一觉沉睡了多久?
上一次在明月湖边,秋风还未吹来,等他突然醒来渡劫,天空竟然下雪了。
天地茫茫,看不到尽头。
四周全是雪原,让人茫然失措,他想到了那一年跟少爷,第一次遇到王贤的时候。
无法想象如果没有王贤的帮助,他会是怎样的下场,会不会在天劫下粉身碎骨?
会不会一直下坠到无尽深渊?会不会因为少喝了三杯灵茶,少吃一块肉干而体力不济,没等到少爷醒来,自己就死了?
跟胡可可不同,乌鸦一直会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因为没有读过书,就算肚子里那些为数不多的墨水,也是因为当年跟在胡可可身边,偶尔偷吃了几句。
就算时不时蹦出一句,也会显得十分土气。
王贤默默感受着风昦的情绪,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只见小家伙偶尔抬头,眼里会有一抹流光溢彩一闪而逝。
想了想笑道:“以后就让老头教你读书,既然化形做人,总不能做一个草包。”
萨通天感慨道:“没错。”
风昦双手捧着一杯热茶,笑道:“少爷说修行辛苦,目的既然为了长生,所以要逆天而行,是不是?”
王贤嗯了一声,修行艰难,难如登天,这个道理谁不知道?
就像在两座皇城青楼里快活的那些家伙,谁不想好好活着?谁不喜欢大把花钱,有大把的姑娘伺候着。
萨通天看了小家伙一眼,摇摇头。
跟王贤苦笑:“所谓修行,至少,你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