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之城的钥匙的效果他至今还没用过,正好试验一下。
效果1能够获取希瑞城的任一物品,并转变为永久游戏道具,现在用再合适不过。
梁再冰把眼镜架塞到了于燃手里,“戴上试试。”
系统提示是直接投到脑海里的,于燃自然看见了道具介绍。
恢复视力的道具于燃背包里有,但在副本里被禁用了,这种赛博世界观的辅助设备倒是不受限制。
于燃捏住了两边的眼镜腿,隔着纱布小心地架到了鼻梁上,原本混暗一片的视野瞬间变得清晰。
粉刷得雪白的墙面,窗台上生机盎然的绿萝,还有青年近在咫尺的关切面庞。
刚才眼睛看不见还没感觉,现在这猝不及防的一眼,令他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
贴得太近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混乱恐怖的低语在脑内响起,残忍暴虐又满含怨恨。
于燃立马低下头,脚步有些乱地往后退了两步。
梁再冰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摔倒,一把抓住于燃的肩膀往自己身上拉。
“还是看不见吗,怎么站都站不稳,差点摔了。”
梁再冰手忙脚乱地把人扶正了,于燃还是低着头,扶着窗台站在隔了半米的位置。
很客气的社交距离。
“没事,刚才绊了一下,现在看得很清楚。”
梁再冰一脸莫名其妙,看得清楚你倒是抬头啊。
他现在虽然算个病号,但岳西划的又不是他的脸,没丑到无法直视的程度吧。
“你确定没事吗?”梁再冰语气很无奈。
大概隔了几个呼吸,于燃抬起来了脸,神色无比正常,就是耳朵尖还有点红。
看给孩子吓的。
于燃依然不敢直视梁再冰的眼睛,视线落在消瘦得有些尖的下颌和苍白唇瓣上,极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放心吧,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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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再冰注意到了于燃奇怪的态度,生疏得就好像他们在【血色降临】里第一次见的时候。
那时于燃还是个藏头露尾的狂热粉丝,为了他和傻逼(黑)粉丝大骂八百回合喜提封号。
现在都这么熟了还来这套?
难道那个诡异的力量也影响了于燃?
想到江清鉴发来的那几条骚扰短信,梁再冰觉得自己还是暂时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谁知道现在还正正常常的人,在副本的影响下会做出什么事,像个地雷一样“嘭”地炸他一脸也不好说。
梁再冰若无其事地扯开话题,指了指窗外的方向,“喏,就那,现在还在掐架。”
于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门诊楼6楼正对着住院部的一个诊室里,窗帘没拉,室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一个穿夹克的中年男人掐着医生的脖子,面目狰狞地把他按在了窗户上。
刚才梁再冰看到的时候,双方还只停留在肢体冲突,但现在医生已经被掐得面色发紫,眼看就要不行了。
诊室外的病人和死了一样,居然没人发现里面的异样去喊保安。
梁再冰感慨了句,“这破医院还真是刺激,每天都是凶案现场啊。”
“我们过去看看。”
于燃转身就要往病房外走,一回头对上林老爷子怔愣的眼神。
他们刚才的动作和说话声音都很轻,林老爷子沉迷听戏,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林爷爷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鼻梁,“小于你这是什么造型啊?”
在眼睛的绷带外面还套了个眼镜框,造型确实不太像精神正常的样子。
梁再冰非常敬业地上来接戏,稳稳地扶住了于燃的胳膊,笑嘻嘻地跟林大爷打哈哈,“我跟他闹着玩呢,你别介意。”
“等会儿我们还要去门诊找一下管床的朱医生,我们就先走了。”
“啊,这样。”
林老爷子已经到了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年纪,对年轻人这些胡闹的花样包容得很,和蔼地对两人笑笑就随他们去了。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别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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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诊和住院部五楼之间有一条的悬空走廊连着,两人绕了一会儿,很快就进了门诊楼,脚步不停地上了六楼。
他们赶到那间发生医闹的诊室时,才发现走廊里空无一人,根本没有患者在等待叫号。
梵诺的接诊待遇非常体贴周到,病人有专门的休息室,等到轮到他们才会去见医生。
而出于隐私保护,医院走廊和诊室内部都没有布置监控,这也是没有人发现医生遇险的原因。
门被从里面推开,穿夹克的男人一脸凶神恶煞的狰狞表情,摔门而出,转头就和他们对上了视线。
于燃能装瞎,梁再冰不能。
他们一旦进入诊室,就会发现那位医生的尸体。
很显然,男人不会放过这两个目击证人。
男人脸上的煞气愈发浓郁,伸手在背后摸索着什么,一步步靠近他们。
梁再冰烦躁地皱了皱眉头,拦着于燃的胸口把人往后推回了走廊转角,又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无辜模样,迎着男人的方向走去。
“你好,我们是来找徐医生看病的,他在哪个诊室,能帮我指一下吗?”
那间诊室旁边挂的是“徐峰副主任医师”的牌子。
男人阴沉着脸,没说话,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抓住了缠成几圈的尼龙绳。
就在他即将发力狠狠勒住梁再冰的脖子的时候,电梯忽然响了一声,是即将有人停在本层的提示音。
男人的脸色阴晴不定一阵,忽然挤出个勉强和善的笑,“徐医生啊,我知道,我带你去。”
在转身之际,男人动作迅速地收起尼龙绳,走在前面带路。
很快,男人停在了刚才那间诊室门口。
男人先把门打开了一条缝,谨慎地往里看了一眼,高大的身形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里面的情形。
他刚想伸手把跟在身后的白痴拽进房间里灭口,却忽然整个人僵住了。
刚才被他勒死的医生,此刻却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后,微笑着向他致意。
“患者章兵是吗,你来这是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如果忽略他脖子上骇人的斑驳勒痕的话,倒确实是正常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