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礼物
不知过去多久，萧彦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感觉脸上一片湿热，一双手在拉自己的衣襟。
他胡乱拨开那双手，听到一声，“皇上喝醉了，擦了身子再睡吧。”
萧彦意识昏沉，长叹一口气，迟缓地说：“都跟你……说了，不用你伺候更衣，你……出去。”
他顺手卷过被子笼盖在身上，须臾，脸上再感觉到湿热，那双手在拉被子，他烦躁的推开，闭着眼睛斥一声，“朕让你出去。”
“皇上这样，我不出去。”
萧彦听得刺耳，抓过那手上的热帕子，晃晃悠悠爬起来，抬头正准备斥责问罪就怔愣住，眼眸里的醉意瞬间惊讶清醒大半。
面前的人满头白发，一袭月白长袍在光影下微微闪着光亮，额间戴着一条银色抹额，面含笑意立在前面。
“子卿？”
萧彦用力眨了眨眼睛看，依旧是那个模，陆子卿柔声说：“皇上，别来无恙。”
是子卿！
是真的陆子卿！
萧彦眼角的泪倏然溢出来，掀开被子下床，一把将人抱住，欣喜若狂地唤，“子卿，我的心肝儿，你终于回来了。”
说是抱，不如说是箍，陆子卿被他箍紧在臂膀间，说话都有些费劲，“你……松、松开，脖子勒……”
“子卿，子卿……”萧彦置若罔闻的细声唤，凑在他鬓发间来回嗅着，“是我的卿卿……”
陆子卿勒得快出不了气，用手拍他后肩，可那傻子依旧像失聪似的越箍越紧，不停细声唤自己的名字。
那一声声“子卿”浸满了无尽的思念，听得让人心碎，怀抱紧密，可他却爱极那份窒息的感觉，被爱包裹着慢慢沉溺下去。
陆子卿回抱紧了，须臾，忽然失去重心被打横抱起来，跟着被吻个正着，唇齿间温软湿热，是挂念许久之人的味道。
他环搂住萧彦的脖颈，回应着唇间的热烈，萧彦收紧臂力，吻得陆子卿唇舌发麻。
陆子卿的唇稍稍退开，带着喘息说：“我……”
萧彦偏头再次吻上去，分别数年的思念都在其中，陆子卿受不住这样的热烈，可又无法自拔的深爱。
他软在强健的臂膀里哼声，微微仰头受着，萧彦湿热的吻在他脖颈间流连，缱绻浓烈皆在情不自禁下肆意倾泻。
陆子卿躺在床上，抵着他的胸膛喘气，说：“我回来晚了，好在赶上你这次生辰，还带了生辰礼物。”
萧彦的手肘半撑在陆子卿脖颈边也在喘息，含情凝视着这依旧清俊的容颜。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比任何一个都珍贵。”
陆子卿扬手触到他下巴的胡茬，望着那脸上的憔悴，缓声说：“皇上为国操劳，胡子都没时间清理，扎得我好痛。”
“那是想你想的。”萧彦伏首在他唇上吻一下，“这么多年过去，我的卿卿容颜依旧，脸上看不到有岁月的痕迹。”
陆子卿眼里含笑，“那么多年不老，我不成精了。”
“你是仙。”萧彦摸到他额间的抹额，“在我眼里，你比仙还好看百倍，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的牵挂在京城，怎可能舍得不回来。”陆子卿说：“对不起，答应你两年，可一去便是五年方归。”
萧彦挪开身子，支着头侧躺在身边，搂住他的腰，说：“我知道，你去了运河工地，方素钦说工程能顺利进展，都是你的功劳。”
“我不过是去帮了点小忙，让民工少受点罪。”陆子卿讲，“只是回来倒听说一件事，皇上不肯选妃立后，实乃糊涂。”
“唤我名字。”萧彦搂紧他，“除你之外，我谁都不要，陆子卿就是我萧彦此生的结发之人，怎能再娶别人，那便是负心汉。”
陆子卿眼里蒙上泪雾，“夫君如此痴心相付，我此生死而无憾。”
萧彦伏首吻下去，今夜是登基以来最踏实的夜晚，无尽的牵动不安都在此刻回归平静，相聚得来不易，谁都不忍心打扰，唯有浓烈的吻和抚摸能安慰彼此那久未舒缓的身心。
云雨交融之下，汗与泪是见证，亦是倾泻，萧彦霸道的要着陆子卿，仿佛欲将数年来的空洞和相思，全部告诉给这具身体。
他动着，嗅着，唤着，“卿卿，我爱你，我好爱你……”
“我也……”陆子卿埋头揪着被褥，眼角腮边红潮上涌，断续着声线，“……爱你……”
昏光透着罗帐疏影，情不自禁的爱唤都回荡在那方天地间，尽情抚慰那空虚的心灵。
翌日，陆子卿睁眼已是巳时四刻，萧彦不在，他撑床起来，刚动身就感觉后腰酸痛的厉害，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
昨夜，萧彦变着花样折腾了两次，快把他整散架了，这会儿只能一步一动的僵着走路。
陆子卿穿好衣裳正想出去，忽然想起来还在皇宫，随即挪步到镜子面前拉开衣襟，除了脸上，身上全是红痕，还有牙印，还好脖颈能勉强见人。
他裹好衣裳，打开殿门，门两边的宫人躬身行礼打招呼，“国师醒了，奴才去给您拿早膳。”
陆子卿一愣，看那个离去的宫人一眼，敛目回来问：“国师？他是在说……我吗？”
“是啊。”宫人笑眯眯言道，“皇上天不亮就上朝，这会儿还没下朝呢，国师要去什么地方，尽管吩咐，奴才带着您。”
陆子卿云里雾里，“为何唤我国师？”
宫人解释，“大人在民间的善举人尽皆知，助运河工程是大功，大人从盛治年间到如今顺景年，助国功不可没，早在您没回京之前，皇上就已经封您为国师了。”
去几年回来就稀里糊涂成国师了？
陆子卿没应声，用完早膳，不知不觉逛到花园，身后跟着一众宫人。
临到这会儿又想起来一件事儿，他止步，转身问宫人，“这里就是御花园吗？我记得御花园是嫔妃们来的地方，赶紧回去吧。”
“国师多虑。”宫人笑道：“盛治年间到以往，这里确实是后宫嫔妃的活动地，外臣不能踏入，唯有受到皇上特例召见的除外，然而，仁宗皇帝殡天后，嫔妃皆已陪葬皇陵，孝宗皇帝在任七年也并无纳妃立后，到现在大晟朝，皇上依然没有纳妃立后，此处，国师自然是可以来的，而且，唯有国师您一人可以随便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