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急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不止急白飞予和他的人,她更害怕的是暴露姞新!
若姞新暴露,里面的石洞早晚会被发现!
然后,她千辛万苦得到的矿脉图,以及姞新辛苦守了十几年的财宝,便会归到别人手中!
她的心里有万千不甘,她要起身,要亲自去守护她父母留下的东西。
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就连张口说话,也是无声。
她再次感到深深的无助,泪水带着她的委屈无奈以及不甘,无声落下。
郑忽离开后,凤儿便进来了,她重新拉起帷幔,却看到蓁蓁正在流泪,不由吓了一跳。
她并不知暗洞之事,亦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又觉得不安慰对不住蓁蓁,于是便跑去找韦中,告诉他,蓁蓁流泪不止的情况。
韦中得知此事,火速赶来,进门便道:“哎呀,公子这人便是如此,你何必与他较真?
他若非有急事,是不会说走就走的!”
他这话没有说到蓁蓁心里,却成功令蓁蓁止了泪水,不断翻着白眼。
韦中见此,便笑道:“你放心,他解决了事情,会立即前来看顾你!
他对你的心,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不必焦躁他会在外面有人!
我告诉你,他,咳咳,府内一个女子都没有,他母亲一度以为他好男风,心惊胆战地让我父亲,给他开几副药转性儿呢!
童男子,他至今是一个童男子!
放心,他的底细,我摸得一清二楚!”
如此胡言乱语安慰一番,只见蓁蓁满面绯红,直接闭了眼睛装睡。
而凤儿,亦红着脸低了头,不自在地搓着衣角。
他方才发觉失言,立马尴尬地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要寻个借口离开,却听到一轻一重的脚步声,随后拾一在外面道:“韦神医可在?
曹太子让我来报个信,请神医快快过去,太子夫人肚子痛得厉害,恐怕是要生了!”
这个消息解了韦中的尴尬,他拱拱手,大步离开了。
再说郑忽主仆,他们赶到西城,在西市先雇了一辆破旧的马车,随后墨大赶车,拉着郑忽和墨风,晃晃悠悠进了西城十二巷。
途经白鹅小院,飞来一段细而短的新鲜树枝,墨大根据方向,仰头一瞧,只见阿之站在树上,食指挡在唇前,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墨大转身进了车内,把这个情况禀报了郑忽。
于是,郑忽和墨大一跃跳到树上,而墨风则慢悠悠将马车赶出了巷子。但墨风并未就此离开,而是将马车停在街角,自己亦悄然跃起,来到阿之所在的大树上。
此刻的阿之,正低低禀报暗洞的情况。
原来,半个时辰前,毫无征兆忽然来了十来个黑衣人,大摇大摆进了暗洞小院。随后,直接进入了暗洞。
隐在暗处的少年雪明,是郑忽的人,他及时发现情况,立马发出信号。
而阿之从暗洞出来,则刻意来白鹅小院观察了一圈。谁知不过片刻功夫,他已经无法回到暗洞了。
此刻的暗洞小院,出奇的安静。
郑忽凝眉望着下面,思忖着道:“如此等下去不是办法,墨大,你和墨风先下去,若有意外,你们马上回来。”
说着,他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碧色小瓷瓶,递给了墨大。
墨大熟稔地倒出两粒,瓶子还给郑忽,分给墨风一粒,倏然落在小院内。
郑忽亦倒出两粒,递给阿之一粒:“暗洞里若有紧急情况,会有迷药。
先服下解药,一会儿我们亦下去瞧瞧。”
他说完,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一个少年豁然现身,站在树杈上拱手,低低道:“主人有何吩咐?”
“你在此处警戒,若有人出现,便吹响竹哨。”
“是。”
在树上观望片刻,郑忽见并无异常,随即和阿之进入了暗洞。
两人都是经常出入此处,对洞内情形十分熟悉,而暗洞内的机关亦并未开启,两人走得顺风顺水,盏茶功夫已行了一半。
再往前,灯光隐隐,不断有黑衣人倒在过道上,郑忽行到他们跟前,探过鼻息,均是昏迷。
他一直吊着的心,放了下来。
又行了几步,墨大在最后一个拐角处出现,迎着他们而来。
会和后,他低低禀报道:“洞里全部是昏迷的黑衣人。”
阿之脸色苍白,眸中现出疑惑与惧怕,问墨大道:“师父,其余人呢?
是不是逃出去了?”
他骤然大步跃向尽头,随后点开石门,来到了外面。
阳光灿烂而耀眼,门前的平地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树林里除了啁啾鸟鸣,和风吹过的声音,再无别的声音。
他紧皱双眉,跃入树林,在林内树上转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有发现。
随后,他站在石门前,望着凉意森森的树林,手抚在下颌上,思索是何人指使黑衣人来此。
阿之从林中跃出,神色郁郁禀道:“公子,里面没有发现任何人。”
郑忽却道:“这是个好消息,找不到人,便说明暗洞里的人无事!
最近留在此处的合卫都有谁?”
阿之眉头略略舒展,道:“阿岂、阿曰、阿攻三人,还有唐衣。”
有风吹来,发丝飘在人脸上,有些痒,亦令人有些烦乱,郑忽将发丝拢到身后,问道:“最近你们常住此处,可发现暗洞里另有可住人的暗室?
或是房内另有暗道通往别处?”
阿之老老实实回答道:“没有发现。”
郑忽点了点头,带着阿之回了暗洞。
此时,墨大和墨风已经将所有黑衣人捆绑起来,拖进了石门旁边的一个房间。
郑忽走到房间门口,只瞥了一眼:“给他们解药,问出幕后主使。”
随后,他神色淡然坐在一张小几前,自顾自煮起茶来。
阿之惦念着白飞予,点了一根火把,又将暗洞的各个房间细细查看了一番。
暗洞里的人,丝毫未曾留下任何踪迹。
但是,这或许真如郑忽所言,未必是坏事。
一个时辰后,墨大来到郑忽面前,禀报道:“一人招了,说这十二人,是公孙谋和公子冯各派六人组合而成。
半月前,公子冯的人曾发现此处异样,便悄悄查探,直到近日,方发现了暗洞入口。
他们并不知里面有什么,纯粹是好奇而进入此处。”
郑忽手握空了的茶杯,在几上轻磕两下,一脸的玩味:“好奇?!”
阿之站在一侧,眨巴着眼睛不语。
茶杯在几上微微一转,稳稳停住,郑忽“嗤”地一笑:“怪不得青林喜欢用忘情,她不过是为了讽刺某些人罢了。”
他亦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细长小瓷瓶,墨大接过,问道:“全部?”
郑忽点头,端起茶壶,徐徐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墨大接过瓷瓶,却并未就此离开,而是道:“主人,属下在想,他们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而且,越是不能得到,越是好奇,亦越是想要得知真相。”
“叮”,食指在杯壁上弹了一下,郑忽冷冷一笑,声音不辨喜怒:“此洞本无秘密,但它是我和青林共同的秘密潜藏地。若他们非想要,我宁可将洞口填上!”
身侧,墨大瞪大眼眸,惊讶异常。不过,他非常懂自己的主人,几瞬之后,他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点头离开了。
昏迷的十几个黑衣人,全部喂了忘情,而最先醒来招认的那个,则单独关在一个房间。墨风进门,把他迷晕,亦给他喂了两滴。随后,这些人全部被拖到石门外的平地上。
待得这些人陆续醒来,见三个陌生人望着他们,都不知怎么回事儿,很是惊惧。
郑忽上前道:“我是你们的主人,此前你们被人迷晕劫走,方才墨大和墨风把你们救了出来。此后,你们不必再抛头露面,只需看住一处小院即可。
此事,交由墨风安排。墨风,来见见你的人。”
“是!”
墨风出列,笑道:“兄弟们好,以后我们大家齐心协力为主人效劳。”
小几上排了一溜茶盏,里面早已注满金黄的茶汤,在阳光下,闪着点点星光。他端起一杯,道:“兄弟们各自来一杯,自此后,我们便是同甘共苦的人了!”
黑衣人依言,各自端杯,与墨风碰杯后,一饮而尽。
随后,郑忽示意墨大和墨风分别探测这些人的功底,一瞬间,矫健的身影上下翻飞,衣襟破风之声,烈烈入耳。
一个时辰后,仍有两个身影在石门前打得难分难解。
已是酉时,太阳斜挂在西南角,默默望着两个矫健的身影。
“停!”
一只手高高扬起,两个黑影得到命令,停了下来。
墨风跑到墨大面前,低低咋舌道:“大兄,方才那人的身手,与你简直不相上下!
若是我,恐怕要败在他手上了。”
场地中间,还站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身高与墨大相仿,身形瞧着细瘦,方才对打时露出胳膊,却满是壮硕的肌肉。
脸白白净净,乍看,不像是个会武的。
郑忽走到青年面前,伸手在他肩上一拍,道:“身手不错,这些人,暂时先有墨风领着,以后将交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