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东，你说妈妈有了小孙女，会不会就不疼爱我们了吖？”
七岁的北北互相戳着两根食指，委委屈屈地问。
“不会的。”同样七岁的东东握紧小拳头，给他和北北打气，“我们长得这么可爱，又这么聪明，妈妈不会不疼爱我们的。”
“可是，可是……”北北还是委委屈屈，“妈妈都去照顾大肚子的姐姐了，都不管我们了……”
东东的小拳头握得更紧了：“不怕，等小孩子生出来了，我们再去争宠！”
“我们一定能争得过的！”
两个小鬼头躲在桌子底下说悄悄话的时候，房门没关好，被路过的封爵听到了。
封爵一脸贼笑地走进来，蹲在他们面前，做鬼脸：“你们都七岁了，脾气又那么坏，哪里比得上刚刚出生的小女娃娃可爱？”
“喔喔喔，你们要失宠了！”
“再也不能跟妈妈撒娇了，喔喔喔！”
“我们的脾气才不坏！”北北涨红了脸，挥着小拳头反驳，“我们最乖了！妈妈和姐姐都夸我们变乖了，你、你不要污蔑我们……”
东东则是一脸鄙视：“你个学废大傻个也敢嘲笑我们？”
“我们从幼儿园到小学二年级，年年都考全班第一，参加比赛也都拿一等奖，哪里像你，从小到大都是守门员，比你高分的才能及格，比你低分就要挂科，没出息。”
听到这里，北北的眼睛亮了，举着手道：“我会弹钢琴，东东会拉小提琴，我们还会写毛笔字和画画，老师都夸我们多才多艺。”
东东冲封爵做鬼脸：“你除了会打球，啥都不会，是个大笨蛋！”
“不不不，你是二哈！”北北大声道，“封疆和疯猴说了你们是二哈。”
“哈哈哈——”说到这个，东东就捧着肚子笑，“你们兄弟三个，妈妈说封疆是伪装高冷的缅因猫，封侯是喜欢哭唧唧的猴子，你是傻憨憨的二哈。”
“我才不是二哈！”封爵涨红了脸，“再说了，二哈有什么不好？”
“又帅气又威猛，又搞笑，脾气还好，据说能帮助人类治疗抑郁症，哪里像你们两个小叉烧！”
“你们知道什么是小叉烧不？”
“就是生你们两个还不如生块叉烧有用……”
“你才是叉烧，过期的叉烧，吃了会拉肚子！”东东恼羞成怒，从桌子底下蹦出来，扑到他身上，挥着小拳拳揍他，“北北，快出来帮我打坏蛋！
“喔喔，打坏蛋！打坏蛋！”北北尖叫声扑出来，加入到揍封爵的行列中。
两只小鬼从出生起就吃好喝好，个头比同龄人高，体重可不轻。
封爵被他们扑倒在地，赶紧伸出两只手，一手揪一个：“你们两个小叉烧，造反了是不？”
“看我今天不帮妈妈教育你们……”
佣人们听到他们的打闹声。
一个摇头：“三少爷都这把年纪了，还跟六七岁的小孩子吵架和打架，真是长不大啊，难怪大小姐快要生孩子了，他还没有女朋友……”
一个羡慕：“大小少爷们的关系可真好啊，虽然不是同一个爸生的，以前也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但这么快就打成一片了，真是羡慕啊……”
一个点头：“都是夫人和大小姐教得好……”
说到这点，所有人都点头：“大小姐就像核弹，随便往哪里一摆，谁都不敢造次，就此世界和平。”
房间里一大两小正打得欢呢。
就见佣人匆匆来报：“大小姐生了，生了一位小千金，三位少爷要不要去看？”
“当然要去！”
一大两小赶紧爬起来，换了身衣服，匆匆出门。
他们抵达明城时天色已黑了。
VIp产房里灯光明亮。
刚生完孩子的封芷在丈夫的陪伴下睡着了。
安如梦和白凤珠等几人围坐在隔壁的婴儿房里，看着襁褓里的婴儿，欢喜得多眨一下眼睛都感觉在浪费时间。
东东和北北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小婴儿的哭声。
“哇哇哇——”
响亮而有节奏，居然意外的好听……
东东和北北互视一眼，躲在门框外面，探出脑袋往里面看，心里有点慌。
万一他们发出声音，会不会吵到小妹妹……
好在小婴儿马上就停止了哭声，因为有奶粉喝了。
“喔喔，太可爱了，怎么喝个奶都这么可爱呢？”
“小脸憋得红红的，真的很努力啊，以后一定会长得很快……”
安如梦说着，转头看到两个儿子，笑着冲他们招了招手：“东东，北北，快过来看你们的外甥女。”
外甥女？
这个词好陌生，感觉那是大人才会有的存在……
东东和北北懵懵懂懂地过去，呆呆看着白凤珠怀里的小婴儿。
白白胖胖、软乎乎的小婴儿，虽然刚刚出生，一双眼睛却已经很明亮了，正在使劲地喝奶，两坨可爱的婴儿肥泛着淡淡的嫣红……
小婴儿也不知道是喝累了，需要中场休息，还是感到好奇，把小嘴从奶嘴上移开，看着东东和北北，咧嘴一笑。
嘴里没牙，却还是很可爱。
“绝绝子笑了。”白凤珠笑道，“东东，北北，绝绝子很喜欢你们呢。”
“是，是吗……”东东和北北脸红了，有点不知所措，便扑进妈妈怀里，有点害羞地看着小婴儿。
“是啊，绝绝子喜欢你们。”安如梦笑着摸摸他们的头，“你们从现在开始就是当是舅舅的人了，要当好绝绝子的榜样哦。”
“哦……”东东和北北互视一眼，眼里发出光来。
舅舅？
他们是舅舅了？
感觉……好了不起的样子。
“来，摸摸小外甥女的手。”白凤珠鼓励他们，“跟小外甥女打个招呼。”
东东和北北小心翼翼地各伸出一根食指，一个触摸绝绝子的左手，一个触摸绝绝子的右手。
绝绝子咧嘴笑着，用微微张开的小手握着他们的手指。
东东和北北又是惊讶，又是开心，又带点惶恐地看着小外甥女的手。
好、好小、好软的手手……
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但是，这小小的手似乎有种魔力，让他们一碰心都要化了，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绝绝子是不是很可爱？”安如梦问。
“嗯嗯……”东东和北北使劲点头，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你们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么可爱。”安如梦摸摸他们的头，口气很温柔，“妈妈永远不会忘记你们刚出生的样子，可爱程度只比绝绝子差了0.001分。”
东东和北北互视一眼，偷偷地笑。
只差了0.001分的可爱？
还好，还好……
他们一定不会失宠。
就算失宠也不怕。
他们在路上悄悄地讨论过了。
“打不过对方就加入对方，跟对方一起打别人，譬如加入封芷的行列。”
“争宠争不过妈妈的小孙女，那就加入宠爱小孙女的行列，这样我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当时听到他们这番悄悄话的封爵：“……”
5555……
为什么他小时候不知道这个道理？
为什么他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道理？
于是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不让两个小鬼头知道他有多学废……
总之，东东和北北见到小小外甥女后，就没再担心过被小小外甥女夺走妈妈宠爱的事情，并向小小外甥女保证：“绝绝子别怕，舅舅会保护你的哒。”
众人：“……”
绝绝子还用得着你们两小只来保护？
恐怕等绝绝子再大一点，还得去保护你们……
晚上，东东和北北跟爸爸视频，一脸炫耀地展示他们与小小外甥女的照片：“爸爸，我们以后就是舅舅了，是大人了喔。”
“我们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们要成为绝绝子的好舅舅……”
王城一脸欣慰：“嗯，爸爸为你们感到骄傲。”
这是他的心里话。
东东和北北离开王家的时候，他非常不舍，还担心封家和沙家等人对两个孩子不好。
但现在，他必须承认，如梦把两个孩子教得非常好，两个孩子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被家里宠得没大没小的熊孩子了。
他们懂得讲道理了，知道轻重了，也有了责任感，但他们并没有失去他们活泼、调皮的天性。
真羡慕啊……
王城在心里想，真羡慕安如梦一家啊，那么幸福。
虽然他花费了整整两年的时间，终于跟妻子成功离婚，恢复单身，但他和如梦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当朋友也好……”
他低声喃喃，“当一辈子的朋友，总比当一辈子的夫妻容易且长久。”
“东东，北北，你们问妈妈，爸爸和爷爷、奶奶能不能请你们吃饭，见你们一面？”
“爷爷和奶奶都八十多岁了，身体没那么好了，很想见你们。”
“你们告诉妈妈，爷爷和奶奶知道以前错了，现在已经改正了……”
“妈妈说可以喔。”东东和北北马上就开心地道，“妈妈说了，只要在唐城或明城见面，有她派人在场看着，就可以哦。”
“谢谢，请你们代爸爸和爷爷、奶奶谢谢妈妈。”王城哽咽，“爷爷和奶奶听到了，一定会很高兴……”
时光催人老。
输赢荣辱已无意义
这样的结果，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