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杨大爷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迟疑，“你们……刚才说的刘茜雪？是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长得特别白？眉毛里面还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司念诧异的看向他，“杨大爷，你认识茜雪？”
要是早知道他们认识的话，当时她就把他们两个安排在同一个病房，这样也许刘茜雪也不会被人抓走。
杨大爷眉头紧蹙，语气焦急的追问，“你有没有她的照片？”
看出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司念立即将手机递给他，“视频里有茜雪的长相。”
司念特地调出刘茜雪被带走的昏迷的时候，她的脸恰好露出来。
视频虽然有些模糊，但完全可以看清她的脸。
当杨大爷看清刘茜雪的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一脸痛苦的捂住心口，激动的咳嗽起来，“咳咳……”
司念瞳孔一缩，惊呼道：“杨大爷，你别激动！”
她赶紧把手机收回来，不敢再让他看，立即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又让许至君给他倒杯水。
司念心思电转，看杨大爷这幅表情，恐怕真的跟刘茜雪认识。
但看他这么激动，司念甚至都不敢问，他到底跟她什么关系。
许至君倒了杯水，递给杨大爷。
杨大爷靠在床头，苍白的脸色被灯光映得更显虚弱，喝了两口水，缓了口气，手里还紧紧攥着水杯，指尖微微颤抖。
司念和许至君面面相觑，杨大爷明显是认识刘茜雪的。
缓了好一会儿，杨大爷终于喘匀了气，目光有些发涩，低声开口。
“刘茜雪……她不是别人，是我女儿月娇以前的邻居妹妹。”他声音里藏着一种说不清的痛意，眼神像是穿过了漫长的回忆，落在了很远的地方，“她父母早年出了车祸，双双去世，年纪轻轻，就成了孤儿……”
听到这里，司念和许至君都怔住了，彼此对视一眼，心头同时涌上一股难言的震撼。
谁曾想，她无意间救下的女孩，竟和杨大爷有着这样的旧缘。
杨大爷叹息了一声，缓缓接着说：“当初我以为月娇出事那天，茜雪也失踪了……后来找了好久，都没一点消息，我心里一直以为，她可能和月娇一样……都已经遇害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在忍着心头的苦楚，“这些年，我几乎换遍了半个城市，打听她的下落，始终找不到。直到这次，我听见她的名字，我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司念听得心口发紧，眼眶微微泛酸，哑声开口：“没想到会是这样……”
许至君也沉了下脸，低声分析：“这说明她的失踪，或许早在很久以前，就不是意外。”
“当初你以为你女儿遇害，实际上她的下落跟暗夜组织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许刘茜雪也是这样……”
病房的空气仿佛一下子沉重了下来，杨大爷微微闭了闭眼，像是把这些年的酸楚一并吞进了胸口。
他抬手捂住额头，声音干涩：“如果早知道她活着……我就不会停下寻找。她跟月娇从小一起长大，像亲姐妹一样，我不能让她出事。”
司念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柔声安慰：“杨大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她找回来，我们不会放弃的。”
何况刘茜雪是她救回来的女孩，她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找到。
许至君点了点头，目光坚定：“现在已经有线索了，车牌号、滑索的手法、还可能跟戈家有关系……真相，不会藏太久。”
窗外，阳光透过病房的纱帘洒落进来，落在三人之间，仿佛也多了一层未曾察觉的温度。
短暂的沉默后，杨大爷轻轻颔首，眼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哑着嗓子道：“拜托你们了……她还那么年轻，不能再出事了。”
司念郑重点头答应，“杨大爷你放心，何况当时她本来就是被我救下来的，我怎么可能看着她出事。”
杨大爷沉默了一会儿，询问司念，“她……怎么样？”
司念微微抿唇，迟疑片刻，还是实话实说，“当时她是突然昏迷在我车前面，我差点以为撞到了她，把她送到医院就发现她身上有奇怪的针孔和伤痕……”
听完这一切，杨大爷眼底满是痛苦和恨意。
“当初她失踪的时候，只有十二岁，到底是什么混蛋，能对一个小姑娘做这样的事？”
杨大爷几乎咬牙切齿。
司念心中微惊，刘茜雪的年纪比她想象中还要小的多。
“对了，她醒来之后，就失忆了，医生说可能受到很大的刺激……”
杨大爷轻叹一声，“只要能找到她，一切都好说。”
“我这段时间在戈家，并未发现实验之类的事，不过……”许至君忽然开口，眉头紧皱，“暗夜组织跟戈家是分开的，一明一暗，组织那边为了利益，无恶不作，可能会有人体试验之类的研究……”
司念立即意识到他的意思，“你是说，茜雪可能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但不对啊，暗夜组织的大本营不是在国外？国内这么严格，他们怎么敢？”
许至君斟酌着道：“刘茜雪那么多年不出现，现在却突然出现在国内，要么是组织内部有什么问题，或者有别的情况，才导致她逃出来。”
“所以那些人要把她抓回去，现在我们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切都得等把她找到再说。”
司念一脸沉重的点点头，心中对此却不抱什么希望。
当务之急是找回来刘茜雪。
但她失忆了，到底能记得多少，谁都不清楚。
“看来我得尽快回戈家一趟，最好能从戈雨莲口中套出一些信息。”许至君皱紧眉头，沉声说道。
也许戈家暗地里做的勾当，比他想象中还要惊人。
司念面色微变，眼底流露出几分担忧，“那你现在就要回去吗？”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每天都跟许至君黏在一起，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他步入危险的漩涡，却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