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旦闻言笑了下，不介意将她的自信一锤子拍扁，于是说道：“有千年确实不假，但白莲教只是世家手里利用完就丢的棋子。”
“花点小钱给点物资，就让你们给世家冲锋陷阵的马前卒。”
“关键不需要自己去笼络这么多无产阶级，还能将自己摘得干净，何乐而不为？”
“前几年很多起义，都是以白莲教为主，但只是世家利用你们试探朝廷而已，都是些无意义的牺牲。”
“世家是绝不会轻易下场，你们白莲教充其量就是他们的代理人、小弟。”
“所以你白莲教怎么跟他们去比？”
“而且百姓逐渐生活好起来了，难民更是少之又少，你们白莲教发展下线必然困难重重，陷入了瓶颈。”
“不然咱闻香教为啥就咱两人？”
“你师爷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想着去寻找世子旦归降的。”
“但世家可不会归降，他们要的是恢复往日荣耀，就像我和我叔说的那样。”
“所以世子旦落在他们手里，只会好吃好喝的囚禁起来，为他们所用，恢复旧制好尽情的鱼肉百姓。”
“除非世子旦不从，才会被折磨致死，他们再支持新朝，推翻大炎，将百姓当作牲畜奴役。”
“总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白莲教的本质其实和世家是一样的，你看朝廷都把土地给了百姓，你闻香教却还有那么多佃户，你仔细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只是白莲教的传承方式不同，新任继承者掌握的财富，都是被前任领导层瓜分完后剩下的，底子没世家那么足罢了。”
“而且还要支撑那么多穷苦百姓为自己效命，注定就只能做他人的打手。”
“自以为在拯救苍生，实际只是投入牺牲更多的生命而已。”
“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改变，该受苦的依然还在受苦。”
姜旦的话太直白，苏瑶神情肉眼可见的沮丧了下去。
她想到了爹娘和爷爷，她感觉越来越看不清周围的人和事了。
实际姜旦说的这些话，也确实很贴近白莲教的真实情况。
苏瑶只要稍微一联想，很多事情的真相就立马浮出了水面。
她也看不清她所恨的世子旦到底是恶魔，还是真正为拯救百姓出苦海的人。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觉得心很痛。
姜旦见状将苏瑶搂在怀里，这妮子怎么越来越脆弱了？
难道是因为要当妈了？
又将旁边的新月也一把搂过来说道：“这个世界肮脏且疯狂。”
“没有绝对的公平，不过，你放心，你有我，有新月，将来还有我们的孩子。”
“你就把人生当作一场旅行，有风景秀丽的时候，也有荆棘密布的时候。”
“但无论遇到什么危险、困难、挑战，记住，你们不要害怕，因为一回头，我就在你们身后。”
“你们只需要开心快乐的生活就行。”
“天下的事就交由天下的人去做，如果需要与全世界为敌，那就我来，即使身死道消，我也会守护住你们。”
姜旦越说越来神，这情话现在随口就是一大段一大段的。
上辈子没谈过爱，还以为自己对这不拿手呢！
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会，简直就是无师自通了。
姜旦还在感叹时，苏瑶已经紧紧抱住姜旦大哭了起来，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姜旦。
展新月也抱着她和姜旦轻声哭泣了起来，她知道苏瑶为什么哭。
但姜旦不知道，他以为是白莲教要归降朝廷的事。
想到这丫头这么受不住打击，他就不说的这么直白了。
不过白莲教确实也是阴沟里的臭虫。
每次造反都是出力最多，死伤最多。
结果到头来，新朝建立后都不认他们，还要将他们视为邪教、异教。
这里面本身问题就很多，说到底还是白莲教太贪，既要还要。
早点剥开给苏瑶说说，也是好事。
“我不要你与世界为敌，也不要你身死道消。”苏瑶哭喊道。
“没事，我这不还有徒弟李长生嘛！我会让他先行，有危险，我会先跑的。”姜旦安抚道。
李长生闻言脸瞬间跌了下来，今日听师尊讲道，他受益匪浅。
对，对于李长生来说，这就是讲道。
本来他拜姜旦为师，一是因为姜旦真的很神，说的那些隐秘在道教古典上都有些线索。
二是在岛上时，他早就知道姜旦的身份了，故意装作不知道，在他面前装高冷，实际就是在吸引姜旦。
开玩笑，虽然飞升他是一定要飞的。
但是先不论姜旦是不是赵公明转世，他身上这份皇家气运也是助他飞升的一大助力。
他怎能不心动？
结果意外之喜是世子旦居然是赵公明转世，双重身份加持下，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死心塌地的拜师？
话又说回来，即使世子旦不是赵公明转世，他也飞不了升，但他做为汉王之子的唯一弟子，他日后必定也是道教响当当的人物啊！
只是他这个狗师尊说话好气人。
一片真心喂了狗，于是不悦的说道：“师尊，我还在呢？”
“哦。”姜旦应了一声，又低头轻声跟苏瑶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杨柳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展新月、苏瑶也都笑了起来。
李长生黑着脸甩袖走了。
姜旦耸了耸肩，心道为师要哄这两宝贝开心，那就只能献祭徒弟你了。
接下来的日子苏瑶对姜旦特别依赖，以前从未主动要过抱抱，现在姜旦无论出门还是回家，她都总是索要抱抱。
而且晚上睡觉，她也经常和展新月向姜旦讨论新政。
这段时日，姜旦白天也没闲着，日日带着李长生、徐三和四大舔狗到处拜访。
皮蛋也是到处送，当然他只送巨有钱和权的富贵人家，那些一般有钱的他看都不给看。
主打一个高端、奢华、神秘。
当然自己府里人吃是不限量的，姜旦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泄密。
因为这些人不仅有黑衣卫，还有御前侍卫、大内高手，基本都和自己都沾亲带故。
又是五伯父亲自严选出来的，全是如遇危险定会为自己舍身挡枪的那种。
姜旦生日这天酒楼开业，因为上个月才和展新月过完19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