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阐教十二金仙之一,黄龙真人自是知道此番大劫是要应在人间王朝更迭之上的,但作为玉虚宫唯一的老实人,黄龙真人其实就很像那些职场上沉默寡言老实巴交的同事。
十二金仙私下都有小群,类似文殊、普贤、慈航、拘留孙这种就算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而文殊、普贤、慈航三人更是常常凑在一起修行,算是在之前的那个圈子里又重新建了个群。
而这些人平日里又围绕在燃灯的身边,左一个老师右一个老师的叫着,这又能算作一个大群。
在看黄龙真人的交际圈。
就黄龙真人这自我压抑的性子,太乙真人其实是和黄龙真人玩不到一起去的,玉鼎虽然沉默寡言,但其天赋高、悟性强,该下手时绝不拖泥带水,所以勉强能算是个中间人的角色。
当时那是玉虚门前定好,所以后来才会又几人的血海之行,若非金吒从中调和,放眼整个阐教,黄龙真人唯一交好的恐怕也只有那位功德福源异常深厚的云中子了。
所以此时即便黄龙真人知晓这封神之事,但其老实人的属性还是让他更倾向于化干戈为玉帛的选项。
毕竟三教原本是一家嘛。
同为玄门中人,因为凡俗王朝更迭而引得玄门内斗,实非明智之举。
反正这大劫已经降下,何人上榜一切自有天定,所以面对余元的问候,黄龙真人还是礼貌的做出了回应。
“原来是截教余元道友当面,道友师尊金灵道友贫道昔年也曾见过,未曾想金灵道友的弟子如今也摘得金仙道果,道友当真好福源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听到黄龙如此说,便是性如烈火,此时的余元也是不得不收敛了几分火气,微微拱手道:“黄龙道友过誉了,区区金仙修为,何得道友如此赞誉,道友既为圣人亲传,昔年又曾与吾师有数面之缘,按礼法,余元当以晚辈之礼相待。”
余元瓮声瓮气的说着,但眼中却难掩一丝傲气,毕竟黄龙也就比他高了一个境界而已,晚辈不晚辈的,到底是谁更丢脸还用的着他来赘叙?
而黄龙真人自然也察觉到了余元眼中的傲气。
说实话,黄龙真人是有些尴尬的,若非金吒相助,此时自己只怕还在金仙境界打转,但此刻他毕竟代表的是十二金仙是玉虚宫的面子,况且黄龙本身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既想消弭争端,又何须拿着前辈的架子不放,自寻难堪呢?
念及至此,黄龙真人也是微微一笑淡然道:“师侄不必如此客气,既摘得金仙道果,无论先后,自当算得同道中人,如此,互称道友即可,何必拘泥于礼数。”
听到黄龙如此服软,余元也是面色稍缓道:“如此,那便以道友所言,你我互以道友论。”
“善!”
黄龙真人含笑点头,心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以和为贵自然是最好不过。
不过截教纵横东海多年,又是天地第一大教,余元见黄龙如此,心中也是不免看清黄龙几分,直接道:“吾观道友此行非为斗法而来,既如此,贫道也不是不能给道友这个面子,只是道友背后那妖猴伤害吾徒儿伤吾师弟,只要道友肯将那妖猴交付我手,今日之事就此做作罢,道友自可带这小龙与下发阐教之人返回玉虚宫。”
听闻此言,见到黄龙真人到来,原本心中还有些焦急的闻仲心中也是稍稍安定几分。
本以为阐教十二金仙亲身驾临,今日之事怕是难全,可若是依师兄这办法……反正那姜尚自己也杀过一次了,没有阐教相助,踏平西岐那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这话落在黄龙耳中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话音刚落,就见黄龙眉头蹙起,沉声道:“余元道友,莫非是在说笑不成,那妖猴乃是西岐大将,于西岐有功,其生死岂能由贫道决之,况且这兴周灭商之事乃是天意,在场诸位都是修道有成之事,与天意相违,岂非自取其祸?
不若听贫道一句劝,几位道友就此退去,我等也好返回山中清修,探寻大道,至于这妖猴之事,待到天意昭彰之时,道友在寻其身与其了断因果,左右不过一二年月,道友何必急于一时?”
黄龙真人这话说的很诚恳,至少在余元的耳中,身为老牌金仙,能如此低声下气,确是难得。
况且闻仲于凡俗之中修行无数年月,也是时候脱离红尘依师祖法旨,于山中清修躲避大劫了。
但闻仲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我呸,什么违背天意自取其祸,本座乃殷商太师,西岐逆贼拥兵自重不尊王召,现又行如此篡逆之举,如此不忠不义欺上瞒下之辈何谈天意,况且我殷商气运正盛,便是天意昭彰之时,也当是我殷商王师封旨讨贼之意,若非姜尚从中作梗,以我殷商之兵势早已将西岐逆贼化作一片齑粉,顺应天时,依我看,当是道友尽早回山才是。”
黄龙真人闻言,面色微变,但仍保持镇定,缓缓道:“闻仲道友,天意难测,非人力所能左右。西岐虽为逆贼,但其背后或有天数庇佑。我等修道之人,理应顺应天道,而非强行干预。道友若执意如此,只怕反误自身修行。不如静观其变,待天意明了,再做定夺。”
言罢,闻仲冷哼一声,目光如炬,沉声道:“天数庇佑?不过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计量罢了,若那西岐真的天意相护,贵教姜子牙姜真人又怎会修为如此浅薄,还要靠这妖猴来与我殷商作对?”
闻仲冷冷的说着,手中雷鞭微微颤动,似有雷霆蓄势待发。
“所谓天意,不过是那西岐逆贼反叛的说辞罢了,倘若天意真的在那西岐,如真人这般清修之士又怎会亲身驾临此地来这红尘之中滚上一番?人族大贤有言,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这命从来都是争来的,依本座之见,恐怕真人才是那假行天意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