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是不是饿了，先吃颗糖果，等一会就去吃饭。”陈玄看向坐在地毯上闷闷不乐得小家伙，温柔得走过去，带着溺宠得意味摸了摸小孩那有些凌乱得头发，另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里拿着刚刚撕开得糖果。
陈玄在没有恢复记忆以前，最讨厌吃的就是糖，佘青被分尸封印得那一天，他们在一起吃了最后一顿饭，陈玄能记清得只有那鼻尖缠绕得满天血腥味，以及嘴里刚刚被佘青塞进来的一颗蜜饯。
或许是因为刻在灵魂里的痛苦让他天生讨厌这种味道，但自从养孩子之后本来不喜欢吃糖的他，每次都会在口袋里额外放两颗。
看着爸爸递到嘴边得糖果，小孩甜甜的露出了一个微笑，在白兔刚将糖吃下去没过多久，这座除了他们几乎无人踏入的琉璃塔，突然迎来了别的妖怪。
几名侍女鱼贯而入，她们统一穿着碧色的长裙，走动之间，裙摆如流水般飘动，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波光粼粼的涟漪。
她们的身姿轻盈优雅，宛如水中仙子，给这座沉寂已久的琉璃塔带来了一丝生机和活力。但就是那白嫩脖颈处的皮肤有些奇怪，没有人类的感觉，反而是层层叠叠的银色鳞片。
大概是知道他们的尊上不怎么吃东西，所以菜品大部分都是各种鱼，很明显是为了讨好他们的小主人。
佘青懒洋洋得看了一眼雕花木桌上那摆盘十分精美的菜，然后继续懒散得躺着。陈玄也是没什么胃口，只有喜欢吃东西的小孩十分激动，在菜一上桌的时候就乖乖坐好。
凳子是上好的梨花木，椅背雕刻着鲤鱼荷花图，小孩十分乖巧的挺直背部，两只小手放在膝盖上，等待着什么时候爸爸说开饭。
陈玄因为没有什么胃口干脆就直接没吃，从佘青的空间里拿出来小孩的专属大碗，给小孩盛了半碗晶莹剔透散发着清香得灵米。
陈玄用筷子剔好雪白的鱼肉放在碗里，白兔十分乖巧得用小手攥着对比他过于大的陶瓷勺子大口大口得往嘴里塞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小孩咽下第一口灵米的时候，本来有些苍白的小脸在一瞬间多了几分血色。
白兔虽然个子小了，但胃口却比之前好了很多，陈玄看着面前空空如也得盘子，又看着小孩不挑食得样子，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声音软软得问道:“白兔，有没有吃饱啊?”
咽下了嘴里最后一口带着回甜味的鲜嫩鱼肉得白兔点了点头，然后十分懂事把自己碗里剩下的米全部吃完。又从包包里面拿出一张小手绢，十分娴熟得把手绢叠成一个好看的样子，动作堪称优雅的擦了擦嘴。
陈玄看着这个动作觉得有些莫名熟悉，他转头看向懒洋洋靠在榻上的男人，带着笑意问道“你教得。”
虽是疑问句但语气里满是肯定，他和佘青走过不短的一段时间，自然对佘青的习惯了如指掌。
佘青没说话只是用过于苍白的指尖，轻轻捏起旁边茶几上放着的青花瓷盘里一颗红色的果子，像是故意一般佘青用尖尖的牙齿咬开水果，通红如鲜血一般的液体顺着他嘴角流了下来。
接下来，陈玄就有幸见到了他们神同步的动作，先是用手帕十分优雅擦擦嘴，然后就是擦自己有些湿乎乎得手指，最后十分利落得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空空的垃圾桶里只有那两块价值不菲得两面绣蚕丝手帕，被他们不爱惜得主人毫不犹豫得扔了。
陈玄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有些犹豫得看了一下面前桌子上的残局。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将自己衬衫袖子理了上去，男人长得好看气质也很好，明明是收桌子却硬生生有种面前不是吃完的剩饭，而是十分珍惜得艺术品需要他维护一样。
一旁站立得几名侍女见状挪动莲步款款上前，一名虽然身穿和别的同伴一样的衣服，但衣服在阳光下却有暗纹似乎是管事的侍女开了口:“这位先生，我们来就好。”
陈玄白皙的手指上沾染了些许油污，他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愣了一瞬，但很快就用温和的声音开口:“没关系，我手上已经沾染油污，我自己来就好。”
开口的那名侍女有些为难得看向卧榻位置，本来懒洋洋靠着的佘青不知道什么时候直起了身子，面无表情得朝几名鱼精挥了挥手。
为首得侍女立刻行礼，然后带着其余的下属缓缓退了下去。看着屋里没有了别人，陈玄像是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了一样，本来有些僵直得背部放松了下来。
佘青缓缓从卧榻上走了下来，一个无形的结界随着他走动慢慢散开，他居高临下得看着动作轻快收拾着餐具得陈玄，有些不经意的微微侧头，语气里带着十分冷漠的肯定:“你不信任他们，为什么还让小狸奴吃这里的东西。”
陈玄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转身看向一脸冷漠的佘青:“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承认他们之前一直对你忠心耿耿，但佘青现在已经一千多年了。”
说到这他不着痕迹得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旁边脸色红润得小白兔说道:“我试过了，菜没事就是灵气足了一点，刚好适合现在魂魄不稳得白兔。”
佘青冷笑一声嘴角带着几分讥讽，就在陈玄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佘青却慢悠悠得开了口，带着阴森森的意味:“怕什么，有异心就杀了他们，正好给我的小狸奴补补身体。”
说这话的时候佘青嘴角带着笑意，本来就艳丽得五官因为有了些笑意，更加得摄人心魄，那双漂亮的凤眼里带着凌厉得杀意。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石鱼和当归两人并肩站在荷花池上的白玉石小桥上，本来被当归身躯砸碎得青石板地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