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女子像是能看出她们的内心想法似的，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我的确是这个地方的主人，生前修为臻至半圣，不过如你们所见，我现在已经死得只剩一缕残魂了。”
“我在这里沉睡了很久，刚才为了打开洞府封印和定住你们，又消耗了不少，要不了几天就要消散了。”
“所以嘛，”她笑吟吟地戳了戳云栖的脸颊，“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周围的灵域正在逐渐消失，露出大殿原本的模样。
她的身体成了半透明的游魂状，从她身上，也感觉不到刚才那股浑厚的灵力了。
但云栖还是十分谨慎地开口：“方才擅自学习了前辈的刀法，实属无意，还请前辈见谅。”
“前辈放我进来，是有事么？”
云栖注意到女子刚才说的是打开封印放她进来。
难怪半圣洞府她这么容易就进来了，而且进来时也没遇到任何危险，原来是洞府主人主动放她进来的。
她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云栖能感觉得到，这缕残魂对自己和元泠的确没有敌意，甚至对自己……还有些感兴趣？
她不知道这股兴趣是从何而来，面对着一抹还保留着生前部分实力的半圣残魂，她只能往不好的方向想。
是看上了她这副身体，想夺舍？
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当然有事了！”
女子就等着云栖问呢，一听这话，她马上凑近云栖，眉开眼笑道：“我要你……拜我为师。”
拜……她为师？
云栖本来都做好了面对夺舍危险的准备，一句拜我为师瞬间就给她整愣了。
元泠也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她和云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股惊疑。
女子又开始绕着云栖飘来飘去。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的刀法很厉害的，要是你拜我为师，我就把整套刀法都传授给你。”
“好徒弟，可不是你师父我吹，要是你能把我这套刀法学好了，绝对能成为在刀术领域有一席之地的绝顶刀修。”
“这等好事就不用再考虑了吧？好徒弟，快答应了，事不宜迟，为师现在就能教你。”
师还没拜呢，她已经一口一个徒弟的喊上了，看上去尤为迫不及待。
云栖嘴角抽了抽，“无功不受禄，前辈增我机缘，一定是有条件的吧？”
那刀法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刀法，但她还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馅饼砸晕。
凡是好的东西，都有一定的代价。
“哎呀呀！被你看出来了！”女子十分夸张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
下一秒，她又收放自如地切换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仗着云栖现在动不了，和她勾肩搭背起来。
“教你刀法的确是有条件的，不过嘛……你可以放心，不是什么难事儿。”
她说着揽了揽云栖的肩膀，跟说悄悄话似的问道：“唐天这个人听说过吗？”
云栖点头。
女子见状十分满意，拍了拍云栖的肩膀，“很好，那你听好了，为师的要求很简单。”
“我呢，和唐天狗贼有仇，你出去之后，要杀了他帮我报仇，就是这么简单。”
“哦，对了，”她说完还不忘补充道：“要用我教你的刀法。”
云栖：“……？”
云栖沉默了好一会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她刚才说的是叫自己去杀了唐天？
可唐天是谁？
那位在刀术领域大名鼎鼎，有着刀圣之称的顶尖刀修，修为臻至半圣的强者。
她，灵帝巅峰，去杀半圣？
怕不是嫌命太长。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已经死了一千年了。”
说出这句话后，云栖就看见女子瞬间瞪大了眼睛。
“死了？！还他大爷的死了一千年？！”
随即她又想到什么，不可置信地反应过来，“这么说，我岂不是死了至少已经一千几百年了？！”
她死后只留下这么一缕残魂，浑浑噩噩，大多数时候都在沉睡，也就对外界的时间没什么概念。
她还以为现在距离她身死时只过去了几十年，最多也就是一百多年。
结果，不仅过去了这么多年，唐天这狗贼也死了？！
真是便宜他了！
她郁闷地拧着眉看向云栖，“他怎么死的？”
云栖老实回答：“据说是和刀仙陆笙决斗时，被陆笙暗算，后来渡雷劫时旧伤复发，没挺过，就陨落了。”
陆笙和唐天是一个时代的人，且都是刀修。
二人在刀术一流上都有着登峰造极的成就，在那时的刀术界，算是平分秋色。
但对于这二人究竟谁更厉害，世人一直各执一词。
而他们本人也很想与对方分个高低，于是为了争夺第一刀修的称号，他们约定了一场决斗。
陆笙在这场决斗中为了胜过唐天，暗算了他，结果反被唐天反杀。
经此一战后，唐天成为了当时名副其实的刀修第一人，后来他还创出刀法《九黎诀》——在大陆上能排进前三的绝顶刀法。
虽然他后来没能飞升成功，但他的成就还是让他获得了刀圣之称。
即使已经陨落了一千年，也还是能受到无数刀修灵者的追捧和崇拜。
他出身的唐家也因为他和《九黎诀》的缘故，至今仍是非常有名的刀术世家。
至于想用不义手段取胜的陆笙，则被世人所诟病和不齿，名声一落千丈，渐渐被遗忘。
云栖简单讲述了一下这些，而女子听完，皮笑肉不笑地冷呵了一声。
“刀圣？”
她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言辞讥讽：“他这样的小人……也配得上这个称号？”
听着女子对唐天这极度的不屑和厌恶，再结合一千多年的死期，云栖对于女子的身份隐隐冒出了一个猜测。
她试探性地开口：“刚才还未来得及请教前辈威名？”
女子面无表情道：“陆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