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你知我知
吴少住的这家车马店与其它店铺差不多,四面是平房,都是间隔开的一个个房间,每一面都有十数间房子,凌晨正是众人熟睡时刻,甚至守夜的人也不知哪儿去了,此时院内静悄悄地,两盏风灯昏黄的灯光下,天井里站着一个人,朦胧中只见此人一袭青色长袍,青布遮面。
吴少不再说话,向前一步,正要问话,忽见青袍人倏忽之间飘向门口方又站住,回头看着吴少。吴少明白了,看来青袍人不想惊动其它的人,示意吴少出去,吴少也不迟疑,跟着向前走去。
青袍人走走停停,引着吴少到了一处僻静之处方才停了下来。
吴少静静地望着青袍客,先开口道:“那个……白姑娘,她……她还好吧?”
青袍客一怔,也不回答,长吸一口气,翻手一张,一道青色剑气袭向吴少,剑气又快又狠,破空发出尖锐嘶鸣。吴少对这青色剑气熟悉无比,青袍客在白慈观,在天鼎山都曾用这剑气伤过吴少,而且多次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
不过,吴少一路上都暗暗提着真气,在时刻注意这周围是不是有埋伏的同时,一直在提防着青袍客,见青色剑气袭来,他向边上一闪身,同时剑气罩形成,抵御下对方剑气的余波。
这一交手,吴少明显感觉到,青袍客较之过去真力大涨,比寻常的中级剑客水准要高出整整一个档次,吴少心中暗暗佩服,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里,青袍客进步如此神速。不过,吴少也心里有了底气,因为这一交手,吴少也探测出,青袍客纵然道行涨了不少,但比之高丽尹大法师、甚至太清宫向北道尊等人还是相差太远。
青袍客又连续攻出三剑,皆被吴少躲开,青袍客见吴少并不还手,便停了下来不再攻击,他静静地看着吴少道:“看来传言是真的?你真的得到了天书?”
吴少摇摇头:“我并未得到天书,说实话,我甚至不确定这世上是不是真有天书,只是我有所际遇,得到一些感悟而已。”
青袍客显然不相信吴少所说,他道:“既然你得了天书修成大道,我对于你已无威胁,你又何必来招惹我?”
“话可要说明白,我睡得好好的,是你来招惹我的。”吴少微笑道。
“难道不是你先来挑战我的?我接到论坛的传信,说宁海洲有姓吴的来挑战我,一猜便是你。”
“凑巧罢了,我本想弄个讲经人的资格,没想到正好与你冲突了。不过,我若是早知道你就在这儿,我自然一定会挑战你,因为你我之间还有些矛盾没有解决。”
“你现在已经是大剑客了,难道你还记挂当年那些小事?要知道当年你潜入姜园,偷盗《水经》秘籍,我作为一园之主,不可能放任不管。”
吴少笑道:“你说的好轻松!一句话就将过去你多次欲置我于死地的恩怨抹杀了。”
“你想怎样?”
“方才你说到我偷盗《水经》的事,如果是作为姜园园主的话,你追杀我,我倒也无话可说,谁让我私闯禁地,偷盗秘籍呢。可话又说回来了,你却不一样,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你几次三番要杀我,云九霄,你我并无深仇大恨吧?”
听到这个名字,青袍人身子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用在我面前装了,其实从一开始没多久,我就知道你是云九霄。我猜你心里也知道我认得你是谁。”
青袍人缓缓道:“我虽然有所怀疑,但我还是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我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少道:“尽管老瞎子留下的易容术很高明,你也装得完全不像你的本人,但我却知道姜园园主姜中舟确实是死了的,人死不能复活,又哪来的姜园园主?自从我听说你在姜园中失踪,后来又得知姜园园主出现之后,我将两件事一联系,就明白了是你云九霄一直冒充姜中舟行事。”
青袍人喃喃道:“原来你早就猜到了。”他随即神形一振,浑身剑气大盛:“你要杀我,那就来吧。”
吴少摇摇头:“我不和你斗。”
青袍人愣了一下。
“你倒有了些大剑客的风范,既然如此,后会有期!”青袍人定定看了吴少一眼,转身就走。
“且慢,你不能就这样走了,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装成老瞎子姜中舟?”
“无可奉告!”
“云九霄,我虽不和你斗,但我要将你是云九霄的事情透露出去,恐怕会有人感兴趣的。”
青袍人咬牙道:“你真要说出去?”
“除非你告诉我真相。”
青袍人低头思绪片刻道:“跟我来。”说罢转身就走。
玉镜峰左首有一小山谷,进了山谷之后青袍人停了下来,吴少也止住脚步,他倒不担心这儿有埋伏,只是盯着青袍人。
“此处僻静,周围并无耳目,只是我在犹豫是不是真的要告诉你。”云九霄道。
“你反悔了?”吴少略略一怔。
“此事事关重大,我倘若告诉了你,从此再也不能再回太清宫了。”云九霄道。
吴少知道必须再给云九霄一些压力,他道:“既然如此,以你我的恩怨,我可不能保证不将你冒充姜中舟的事说出去。”
云九霄咬咬牙道:“好,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说说看。”
“一是你在任何时候都不得透露我是云某,二是我准备将玉镜峰讲经人的资格让于你,但你要在恰当时候告诉别人,获得玉镜峰讲经人的资格是我身体不适让与你的。”
“其实你这两个问题只能算一个,就是你想继续以姜中舟的身份行事。不过,这要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我才能答应,现在还是谈谈你为什么要冒充姜中舟吧。”
吴少虽然早就猜到云九霄冒充姜中舟,但却始终不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毕竟作为太清宫的天之骄子,实在没有必要去做一个书院的园主。
云九霄点点头:“姜中舟多年不在江湖上行走,见过的人不多,冒充他最容易,何况他还有易容术。至于我隐姓埋名,你能猜到什么原因?”
吴少摇摇头:“我猜不出。不过你在太清宫是难得的天才少年,却甘愿放弃这个身份,去做一个江湖上久不露面的老瞎子,似乎你在躲避太清宫?”
“你猜得不错,我就是在躲避太清宫。”
听到猜想被证实,吴少还是吃了一惊:“那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