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形神归一
两个蕴含着五雷心法的玄气团缓缓撞到了一起,那一刻,吴少分明看见,就算是黄衣人离得更远一点,也不禁后退了两步,吴少在飞舞的马车上,躲无可躲,只得倾尽余下的玄气形成一点真力罩做好防御。
但令人吃惊地是,两个气旋一交织在一起,并未爆裂开来,而是相互纠缠片刻,一声闷响过后便冲天而起,随即化成雨丝从空中飘落下来。
吴少顾不得多想其中缘由,因为他发觉对方一道玄力顺着绳索激射而来,他眉头一皱,大喝一声:“禁!”
禁神术施展之前需要提早准备,吴少仓促之间施展此术,效果大打折扣,下面黄衣人只是轻轻一晃,沿着绳索袭来的玄力势头不禁一滞。借着这个机会,吴少一把抓住正在坠落的痴女,就要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但黄衣人早已反应过来,几道剑气向他脚下袭来,吴少倘若跃下,正好会撞在那几道剑气上,他不得不一手扯着痴女,一手抓住了绳索,翻身重又站在马车上。
尖锐地破空声传来,一道玄力沿着绳索激射过来,强大的力道,使绷直的绳索发出轻微地嗡鸣声。
吴少此时也别无选择,也将玄力聚成一线,顺着绳索迎着对方玄力撞了过去。两人竟然以绳索为链,形成真力比拼的局面。
吴少与高丽国尹大师交手后,对自己的玄力已经颇有信心,但对这黄衣人他却不敢小瞧,从对方所展示的手段来看,黄衣人的道行深不可测。
吴少判断,此人便是他从地幽谷出来后,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个高手,可能是地幽老鬼的师父,此人也可能就是刺杀月族大长老的那名奸细。在圣会上,吴少已经与他交手一次,那时对方并未显露出什么道行,但就从此人能瞒过吴少真力感知这一点上来说,黄衣人绝对不是一般的高手。
不过眼下的情况对吴少较为有利,因为黄衣人不但要扯动马车,还要凝力袭击吴少,吴少身在空中马车之上,居高临下,明显得要大占便宜,他全力催动玄力,剑气如练,顺着绳索倾泻而下。
吴少这样做意图很明显,对方若承受不住,定然舍弃绳索,就算一时可以撑得住,时间一久,黄衣人恐怕也难以支撑。
两人真力相交,使绳索不断颤动,连续十几次撞击后,吴少却有些着急,因为对方不断的收紧绳索,马车已经到了沙坑上空中间,对方的剑气越来越显得强大无比。
吴少心中暗叫不好,他可不愿意被对方扯过去直面与黄衣人正面相对,对方敢于扯动马车,显然有一定把握才会如此行动,否则他早就丢弃了绳索。
看来只能尽快跳车,吴少匆忙之中全力挥出几道玄力,正想有所行动,却见对方玄力忽然之间化成十几束,分别向吴少袭来。
“一画开天?!”这黄衣人是何来历,竟然会用孔见老道的绝招?虽然不及孔见那年所展示出来的那样有威势,但其隐含的杀意却是让人胆寒。
吴少尽力将身一扭,将痴女护在身后,瞬间形成玄力罩加强防御,那十几个黑色剑头在玄力罩下有数个消于无形,但却有两个缓慢飞来的剑头,一前一后竟然无视玄力罩,刺破防护,向吴少射了过来。
噗地一声,吴少右臂被刺一剑,立即觉得半身麻痹,而就在同时,另一柄黑色剑头已经向着吴少面门飞了过来,眼见就要撞上。
“完了”眼见得无法避开,吴少下意识地也向黄衣人发出一掌,虽然知道这一掌毫无意义,但也算是垂死挣扎吧。
电光火石之间,吴少猛然觉得身子被人扯开,有一物挡在了前面,而与此同时,他发出去的那一掌忽然光芒四射,竟然形成了真气团,飘向黄衣人,黄衣人见状,急忙抛下绳索,向后就躲,但那气团已经炸裂开来,一阵沙雾腾空而起,黄衣人被沙尘抛起,远远落到别处。
吴少也被气团沙浪抛出十几丈远,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他艰难地爬到不远处的痴女身边,抓住痴女的手摇晃着叫道:“月儿,潘月儿。”
过了片刻,痴女艰难地睁开眼,含混不清地叫了声“吴公子”便晕了过去。
这一战时间其实并不长,但结果相当惨烈,鲁小柱、万千柏昏倒在地,吴少自己半边身子麻痹,潘月儿最惨,一条胳膊折断,胸口血肉模糊。所带的东西全部毁掉了,一匹马惨死,另一匹不知所踪。
吴少拖着半边身子为万千柏、鲁小柱简单治疗了一下,又休息半天,二人已经勉强可以行走。又给痴女包扎一番,简单接好了胳膊,但她却始终昏迷不醒。吴少望着痴女脏兮兮的面孔,心中一阵后怕,若不是危急时刻月儿与痴女及时合体助他施展了玄气裂,恐怕他们这一行四人就全部落入那黄衣人手中。合体后的潘月儿为吴少挡下最致命一击,外伤已是相当难看,一时也不知内伤如何,想必伤害也不小。
尽管伤势厉害,但这个地方不可久留,半日之后,吴少背起潘月儿,鲁小柱、万千柏相互搀扶着,慢慢向前走去,身后是那个沙坑和一辆支离破碎的马车。
吴少半边身子麻木,他知道是经络错位的缘故,若要理顺,恐怕需要十天半月的时间,鲁小柱、万千柏也是这样的情况,黄衣人的功法怪异,玄力能直接伤人经络。
按照他们的计划,原本余下的路程已经不足一天,但现在他们马车被毁,又受了伤,行动自然极慢,好在那灵鼠不知怎么竟然毫发未损,事后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紧紧靠着受伤的月儿身边,有它引路,又走了三天,在精疲力竭之际,他们终于到了白骨砂海边缘的山脉脚下。
吴少将月儿放下,几个人找一处背风的地方休息,脱离了砂海,也不见黄衣人的踪影,几个人心下一阵轻松,很快便睡着了。睡到半夜,他们忽然被一阵马蹄声惊醒,等他们惊醒过来,发现周围有几十人已经将他们围住了。
为首一人一见吴少,讶然道:“吴先生,你为何如此狼狈?”
火光中,吴少、鲁小柱、万千柏都认得,正是月影族首领莫七。
吴少强支身子道:“莫头领,难道你不知道大祭司已经同意我等离开,你带这些人来却是何意?”
莫七道:“大祭司的旨意我怎敢违背,可你等盗走月城灵宠,这件事却不能罢了,这灵宠乃是月影族圣物之一,岂能任你们拿走!”
吴少从潘月儿身边抓住灵鼠,在它屁股上一拍道:“去吧。”
那灵鼠似乎有些不舍,踌躇向前,不住回头,月族的人立即拿出香谷引诱它,吴少的香谷在砂海大战中丢失已尽,灵鼠已经两日未曾进食,大概实在抵挡不了香谷的诱惑,慢慢奔向月族中人,自有人将它抓住带在身边。
莫七又道:“吴先生,莫非你还忘了一件事?”
吴少略一怔,便将古玉拿出来,他道:“莫头领,你想要回此物?这恐怕不是大祭司的旨意吧?”
莫七道:“你猜得不错,这并非大祭司的主意,但这却是二长老,不,现在是大长老的主意,此物属于月族,不能由你拿走,请交还吧?”
吴少掂了掂手中古玉,向莫七抛了过去,莫七伸手接过,看了看,揣在怀中,见目的已经达到,他向吴少一抱拳:“吴先生,后会有期!”
他勒马刚要走,忽然见旁边被收起来的灵鼠在笼中乱咬乱抓,向着吴少的方向发出吱吱叫声,他疑惑地一转头,终于注意到吴少身后的人。
他重又对吴少道:“我记得吴先生一行三人,现在多出的这人是不是月影族的人?”
吴少知道有些不妙,他道:“此是我的一位相识,身患重病,我正要带她去求医问药。”
“若是此人是月族的人,我要带回去查问个明白,吴先生你也知道,月城的奸细尚未抓获,我怕此人便是奸细,吴先生不会拒绝吧?”
“此人当然不是奸细,我答应其家人要为她治病,不能让你带走。”
“既然先生不肯,那你便一同与我再回一趟月城,问清楚了我亲自再将先生送回此地如何?”
鲁小柱在旁边沉不住气了:“喂,你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谁有功夫再回你那鸟地方。”
莫七冷笑道:“看来,我只能得罪几位了,来啊,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