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殿内殿外
僵持之间,金一南说话了,他对地上那人道:“郑将军,纳云城是公主封地,金家也对你不薄,你何故反叛,难道你不知做反叛要被诛灭九族么?”
坐在地上那人言语之间倒也客气:“老人家,我等守卫着此城,已有三个月未领到军饷,一班弟兄都要饿死了,横竖都是死,你也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胡扯!上个月公主拿了自己的钱已经为三营军士发了饷银,如何说都要饿死了。”
“嘿嘿,那一点银子能够支撑几日?何况那是公主的银子,可不是当政给的,当政既然不发军饷,那就是根本已经不将我们视为本国军士,既然如此,我等又何必为当政卖命?”
“你等造反难道就有银子了?听我好言相劝,快命你的人退下,公主一定不计较此事,并立即上表当政大臣急发饷银。”
“此话也只能哄三岁小孩,就算公主上表,恐怕也不一定能有银饷,但眼下我们起事,却有真金白银可拿。”
“这么说有人收买了你们?是谁?”
金一南问道,又向那些围着的军士看了几眼。
姓郑的汉子却不回答,只是道:“我先前说过了,只要公主依照我的吩咐去做,我可保证不伤害你二人一根毫毛,还请金管家劝一劝公主。”
“呸,要我听你这叛逆的话?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再说话,一剑先杀了你。”
就在此时,忽然见金一南手中的刀向下一沉,那刀锋正逼在郑将军的脖子上,这百炼刀锋利无比,看似轻轻一下,那郑将军叫也未来得及叫,项上人头仅剩下些皮肉与腔子相连了,随即一股鲜血喷溅出来。
“老奴才杀了郑将军!”几个军士喊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金无霜也是一脸诧异,看了金一南一眼,却见他面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
有几个军士见郑将军一死,怒气冲冲挥刀向金无霜二人砍去,金一南蓦地大喊一声:“且住手,我无意害他,此是有人借刀杀人。”
叛军后边传来一声冷笑:“这老东西心狠手辣,大家一并上前,为郑将军报仇,小心可别伤了公主,咱们还要拿她分银子。”
金一南闻言眼睛不由地睁大,向后边发声处看了看,点点头道:“果然是你!”
此时那些军士都已经蜂拥而上,意欲将金一南乱刃分尸。金无霜、金一南分别舞动刀剑护身,转眼间双方纠缠到一起。
忽听“咣”地一声响,大殿一侧的门被撞开,殿内众人听得声响,两厢暂时停手,都去看是什么变故。
却见大殿的一扇侧门被撞开,门口撞进一物,将守在门边的三个军士撞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仔细看撞进门来那物,却原来是一个人,不过此人身着简单,一脸惊诧,极似使唤的仆从。
众人尚未看清,却听得殿外传来一个声音:“我道是谁,原来是方盛景法师在此,你我久未谋面,就请出来一见吧。”
听声音是位中年男子,声音似在耳边响起,却不见人在何处,但听了这个声音,大殿内众军士中忽然一道黑影从人头顶闪过,从洞开的殿门飘然而出,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暗,人影已是不见,却听殿外似是两个人在交谈。
“你是谁,怎知我的名号?”
“看来道友竟把老朋友忘了,那我们便找个清静所在盘桓一二如何?”
“愿意奉陪!”
随即殿外再无声响。
殿内众人这才如梦方醒,重又刀枪相交,乱战在一起。
那些军士不认识,金无霜、金一南看得明白,见撞进大殿的正是那捉来的“奸细”,金一南心中立即转了几个念头,很快他心一横向着还坐在地上那人道:“鲁壮士,快来帮手。”
从门外撞进来的正是吴少,此刻听了金一南的话,却似没听见一般,坐在那儿揉着后腰被撞的地方,呲牙咧嘴,似是痛得厉害。
金一南又抵挡住几下,出声高喊:“鲁壮士若肯帮忙解脱今日之厄,我请大帅封你为上将军。”
他和金无霜孤立无援,眼前这位鲁壮士能打跑老虎,神通莫测,倘若他真能帮忙,也许真的能救他们脱难。
但喊了两声,吴少仍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听到金一南喊叫,围攻他的人刀势更猛,一阵兵器撞击之后,金一南衣服被划破几块,眼见有血迹崩溅,金一南急了,大叫道:“鲁壮士若出手相帮,我一定会将玉件的秘密悉数相告。”
金一南三番五次的喊叫早引起殿内人的注意,后边有一人一皱眉,向边上几个军士一摆手,立即有四五个人向着坐在地上的吴少围了过来,见吴少似乎要起身,各举刀枪狠狠劈了下去。
吴少方才在殿外一边偷看,一边考虑要不要出手,他见金一南拿住了叛军首领,对方投鼠忌器,一时形成僵持,倒也不想现身,专心听着双方的说辞。
他万料不到,那金一南手中的刀一沉,竟然将那叛军首领给杀了,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了,大殿中有剑客!
常理上讲,金一南再糊涂,也绝对不会动手杀掉手中的人质,现在人死了,一定有什么变故,只有门外的吴少知道,大厅里有剑客!不过吴少发现那名剑客,只是凭借他对剑气的强大感知能力,隐藏在军士中的那名剑客方才刚刚动用真气的一瞬间,他便知道了剑客的存在。
吴少凭着感知,立即锁定了殿中的一人,可他还未等瞧明白剑客的模样,忽然一阵大力从背后袭来,撞向他的后背,吴少心思变换极快,他觉得这股真力并不至于让他受伤,于是略凝聚真气防御,顺势而为,被这股大力推着撞向殿门,不但将门撞开,还连带撞倒了三个守卫军士。
从背后袭来的这股大力,力道不小,将及身时,吴少才察觉到。根据真力袭来的角度,吴少知道发力之人一定早隐藏在殿门附近,而且离他不远,只是他并没有发觉。这股力道更似武学中的内功一般,虽然力度极大,但要伤吴少却也不能,因此吴少体内真力略转,生挨了这一下。
直到把他打进殿内的人开口说话,吴少才蓦地一惊,原来殿外这人同样是一名剑客,可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倘若对方有意偷袭,撞向自己的那一股力道若动用真力,他岂不是大大危险?
吴少一时呆了,坐在地上有些后怕,半天也没有动静,后来他转念又想:殿外的剑客若是道行高他太多,他就是想躲也根本无从躲避,但对方击向自己的那一下明显用得是武学路数,自己真力当然感觉不到,倘若对方一开始便动用真力,自己也许早就发觉了他的存在。
想通了这一节,吴少这才安定了不少,却见眼前刀光闪动,而耳边又传来金一南要将玉件秘密相告的呼喊,他一边起身,一边向着那几名正举刀劈砍而来的军士低喝一声:“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