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
人群中窃窃私语起来。
很显然，大家都认出来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确定的。
“潜龙城的黎阳？”
“真的假的，是他吗？”
静默。
死一般的静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黑衣少年的身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关于这个名字的传说。
顶着以废物着称的E级职业登上东海大区的新人榜榜一，并且一直霸榜到武考！
在武考之前单人拿下哥布林地下城全难度的挑战记录，甚至超过了一个天阶小队！
年仅18岁，还没进入大学，就已经登上人榜，据说拥有比圣者还强的输出能力！
而他，在这次武考抽到的副本是——号称是新人杀手，别说武考，哪怕是平时训练，都没人敢碰的，所有人公认的大夏这么多新手副本之中，难度最高的流沙死域！
死亡率超过了九十九！
现在，他从传送阵中走了出来，身上纤尘不染，气息平稳，好像只是去哪里郊游了一番。
这...怎么可能？
难道...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众人心中浮现，却又被他们迅速否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哪怕黎阳的成就是如此的惊艳世人！
但是流沙死域的凶名在外，就算是黎阳，就算是人榜大神，要通关这样的副本，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吧？
看看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哪有半点经历过生死搏杀的疲惫？
总不能你是一路秒杀无双过去的吧？
更何况...现在才几点啊！
现在才中午十二点，还不到！
武考从早上八点开始，满打满算到现在也不过四个小时不到！
你要说就这时间你通关出来了？
不是哥们！
当哥几个傻子呢？
要知道，哪怕到了第一天的下午，还会不断地有考生顶不住副本压力，从里面弃考出来呢！
都不说不少人还没进副本呢，有些人当逃兵都还没开始呢！
你说你通关了？
很显然，大家都不太信。
那如果黎阳不是通关出来的话...
人群中不少学生对视一眼，窃窃笑了。
“果然是弃考出来的吧？”
“人榜大神？就这？”
“亏我还以为今年东海有牛逼的大神了，没想到也是个银样镴枪头。”
“什么新人榜第一，我看啊，就是运气好！”
“‘流沙死域’的难度摆在那里，没通关也情有可原吧。”
“嘿嘿，开考前我就说了，E级射手虚的很，还是个22级的，也不知道是塞了多少钱上的人榜。”
原本紧张的气氛突然轻松了许多，因为黎阳的出现而凝固的气氛也随之消散。
原来人榜大神也就不过如此！
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打不过副本，灰溜溜跑出来了？
没事，不丢人！
能溜出来，总比死在副本里强吧？
人群的窃笑更放肆了，甚至都不怎么遮掩了。
毕竟，一个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天才，最终却和他们一样，成为了武考的失败者！
一个考生满脸堆笑地走上前道：
“哟，这不是黎阳兄弟嘛，久仰大名！怎么，你也弃考了？唉，我就说嘛，今年的武考太难了，你说，给你抽个‘流沙死域’，根本就不是给人打的！”
“我刚才还跟他们说呢，‘流沙死域’这副本，在咱们这个等级，就算是人榜前十的大佬来了也白搭！兄弟别灰心，这次考不好，咱们还可以复读嘛，以你的天赋，明年一定能考个好成绩！”
他表面上是在安慰黎阳，话语中却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说着风凉话：
“是啊是啊，黎阳同学，别灰心，咱们都是天涯沦落人，我们都理解你！”
“黎神，你在流沙死域遇到啥怪物了？能给我们讲讲不？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已经很厉害了黎神，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估计进去几分钟就得被秒杀。”
黎阳站在人群中央，看着眼前这群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是一肚子的困惑。
他有点懵了。
这群人...什么情况？
他刚从副本出来，还没来得及深呼吸，突然就涌上来一群人，莫名其妙看着他，表情一阵变换，又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意思啊？
黎阳环视四周，目光从一张张或虚伪或嘲讽的脸上扫过，眉头微微皱起。
呃...
怎么应付他们呢？
“嗯...我通关了，应该是考完了，你们加油吧。”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众人，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缓步离开了候考区。
黎阳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阵的光芒之中，而候考区内，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定格的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许久，才有人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他刚才说什么？”
“我...我是不是听错了？”
“通...通关了？”
“‘流沙死域’...他通关了？”
“他三个多小时...通关了‘流沙死域’？”
“这...这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这绝对不可能！”
“他一定是在吹牛！”
“对！他就是在吹牛！‘流沙死域’怎么可能被通关？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他以为他是谁？赵惊鸿？”
“就算是人榜前十的妖孽，也不可能做到吧？”
“肯定是假的！！”
“对！他肯定是为了面子，才故意这么说的！”
“没错！他一定是在撒谎！他根本就没有通关‘流沙死域’！”
“他只是想让我们以为他很厉害，实际上，他跟我们一样，都是失败者！”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通关‘流沙死域’，果然在装逼啊！”
“差点就被他给骗了！”
“人榜大神？我看就是个笑话！”
人群中，先是一个人低声呢喃，然后响应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黎阳真的通关了“流沙死域”。
因为这，太过于震撼，太过于离谱，太过于...打击人了！
大家都是同一届的考生啊！
你黎阳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他们宁愿相信，黎阳是在说谎，是在吹牛，是在欺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