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宝已经跟他们说过,这位知县是一位甲午老乡,所以这几日,捕快们都替他担心起来。
这才过了几日,就被县令给革职了,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而他自己,却纹丝不动。
一群人策马而来,领头的,是一个身穿华贵服饰,面容棱角分明的青年。
手中握着一张信笺,他一拉马缰,跃下马来,仔细地看了一眼齐牧。
“宁海知县,你叫什么名字?”
“没错,就是我,你到底是谁?”
“在下王耀泽,登州知县。”
历练?这是怎么回事?
齐牧并不认识这个职位,但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御史是县令的下属,负责公文的发放和校对,也有“府经厅”的职能。一般都是七品之下,但也有一些没有资格的人会亲自传授。】
果然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
【开始使用身份识别功能。】
齐牧目光一闪,只见王耀泽的脑袋上,赫然出现了三个大字:正七品。
齐牧,宁海县的知县,正七品的官阶,比起眼前的男子要高上一些。
听到这一声巨响,齐牧还以为是县令大人来了,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谁能想到,来的竟然只是一个下人。
有啥好客套的?
【为什么要对一个狗腿子这么客气?】
“呵呵,王先生,你来了。”
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忽然脸色一沉:“区区从七品,也敢叫我名字?目无尊长,你说,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齐牧身上的气息一变,王耀泽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去。
随即,他对自己的行为深感惭愧。
他作为一方县令,来到这里,却被一个知县,吓得不轻?
想到这里,他一挺胸:“大胆!我这次来,是奉了府尹大人的命令,让你知道,我叫齐牧。”
“大胆!”一声暴喝传来。
“啪!”的一声脆响。
齐牧走到王耀泽面前,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吼道:
“我已经警告你了,你竟敢直接叫我的名字,简直是大逆不道!就算你是县令,那又怎么样?你又不是什么县令!我好歹也是七品官员,难道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就可以无视朝堂?”
“什么?”
王耀泽一愣,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脸,说不出话来。
这是对朝廷的蔑视吗?给他一百个胆,他都不会这么做的!
他身边的几个衙役也是一脸懵逼,他们没有官职在身,在齐牧面前,他们甚至忘记了要保护王耀泽。
“哼!”那人冷喝一声。
说完,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王耀泽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个人不好对付,但是既然是县令大人让他来处理的,那就一定要处理好。
“齐,齐公子,在下是——”
“认识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齐牧没好气的问道。
“听闻齐先生被调往甲午,这其中必有猫腻。让我送一份信给齐先生,请他彻查此事,为小辈洗清冤屈。”
这一次,王耀泽没有再犯同样的错误,而是将一份信件送了上去。
他拆开一看,顿时面色一沉。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却是令人担忧。
“不好,难道齐先生出事了?”
“没想到,那个叫‘千’的家伙,竟然和知县有关系!”
“若非有着县令做靠山,他怎么可能这些年,还能像现在这样,欺负一群小民?据说,这位爷,在官衙的时候,可比齐先生的态度高多了!我想,八成齐先生是没办法解决这次的战争了。”
这县令,可是比齐尚书这个知县,还要高上两个品级呢!”
“太遗憾了!眼看着就要将那个可恶的甲午判刑流放,结果撞到铁板上了。”
“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好一个好人不好当,一个正直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是很难生存的!”
众人唏嘘不已。
无论是识字的,还是种田的,他们心中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齐牧要认输。
他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这还不够明显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齐牧的身上。
但经过这件事,齐牧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大大提升,特别是不少穷苦人家,还拿着来自县官府送来的银钱和粮食,就算今日不能给这位“甲午”定罪,他们也无话可说。
谁知道,齐牧慢条斯理地看着那封信,然后将信丢给了王耀泽。
“上面写的是,让我将这次的甲午,交给你,由你来登州府查究?”
齐牧盯着王耀泽,那眼神让王耀泽感觉到了一丝威胁,他挺直了腰杆,“正是!”
哼,虽然你官职高过我,但这封信,却是府尹的,你也不能乱来。
他却不知,此时的齐牧,对他也是十分的不爽。
如果是县令大人来了,他可能还会有所顾忌,因为他的官职不低,但区区一个县令的跟班,竟然也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不要命了?
“放屁!”齐牧猛地睁开双眼,冲着王耀泽吼道。
“我大周王朝的规矩很严,怎么可能将犯人抓起来?”
“你身在登州,连县城都没有去过,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就算是要重新审理,也需要一份记录在案的文件,你手里什么都没有,就凭这一张纸,你就让我放过他?痴心妄想!”
齐牧先是破口大骂,接着又是三个问题,让王耀泽目瞪口呆。
看到了县令的亲笔信,竟然还如此嚣张?区区一个知县,脑子进水了吧?
“这……这是府尹的亲笔信!这是县令写的!”
王耀泽虽然是个小人物,但是在官场上的威望还是很高的,所以他不得不搬出了自己的“知县”。
不料,他却嗤笑道:“你说这是府尹的手迹,就一定是府尹的手迹?说不定你就是这一次,与这一次的甲午勾结,偷偷打听到了你要被流放的事情,所以伪造了一张假信,想骗我?”
王耀泽吓了一跳,大叫委屈,拱了拱手,对着天空行了一礼:“这是我……是县令的亲笔信,属下不能作假。”
“哦?那你说,以你的身份,怎么可能不知道再审的程序?”
“这……”陈小北神色稍稍一怔。
“怎么回事?你这个贪官污吏!竟然敢假传圣旨,说自己是县令,要把人带出去!这是什么罪名?”
王耀泽被齐牧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是一愣。
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