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钧、允白、昭艺、知夏。
四个不带姓氏的名里前两个是男孩,后两个应当是女孩。
寓意都是很好的名,男孩寄以厚望,女孩寄以福旺。
宸宁若是生出男孩,毫无争议将会是世孙,将来要征战疆场,要镇守域塞,面对敌人凶恶狡猾的敌人,承钧这个名字好,加强命格。
当然,若是他不喜武艺,走文道也并无不可,允白是一个很有文韵的名字。
昭艺,昭,光明、显着之意,艺,积极向上,充满希望;若林渊第一个是女孩,这个名字祝愿其性格开朗活泼,做个平平安安的女子。
若是这个女孩文静些,知夏这个名儿就文气许多,有些像姝秀,充满生机与活力,又不失聪明内敛。
皇帝赐名,传统意义上也代表着这位老人愿将自己的福气分享给后辈们。
林渊拱手谢恩。
元朔帝长叹一笑,“可惜,宸宁的母亲看不到这一幕了,等孩儿降下,你要带去墓前拜拜。”
“宸宁的母妃是个对谁都和顺的人,可惜承载一国气运诞生的后妃们似乎都不能……”
元朔帝收了声,摇摇头不再说,林渊却好像捕捉到点什么,皱了皱眉。
国运?
他一向认为国运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但现在听之,似乎好像不是。
但他也不好追问皇帝,打算回去再探探。
答应了等宸宁诞下孩儿,会前去拜祭丈母。
带着孩儿这在民间稍有些不吉利,但对于他来说,自是无须担心,什么妖魔鬼怪敢近八境修士的身?
拜见过之后,皇帝挥挥手让他走了,没有久留。
这正合林渊的愿,告辞出宫回家。
太子殿下似乎想跟着走,被皇帝一个瞪眼吓退想法,只好苦着脸继续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
林渊乐的一笑,太子啊,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哩。
……
出宫。
正要回自家王府,林渊脚步顿了顿,转道,消失在原地,再现行之时,已经出现在皇城另一边的司隶府前。
赵琬还未有消息,让他有些心中沉重。
打算发动司隶府的力量先寻一寻。
发布搜寻令后,林渊转道又来元清观,想询问掌教宁清秋有无洛清婂的消息。
本想去宁王府的,可想了想,问宁王不如问宁师叔。
结果来到这里,林渊第一次吃了碗闭门羹。
掌教宁清秋已经进入闭关多时。
他只好作罢。
转去了曾关押笛声琳与帝宫之地,那座小院。
空空荡荡,无声无息。
那间连桌椅都只有一套的小院,人去屋空。
林渊沉默着,一步步走到卧房门扉处,房门紧闭。
走到这儿,他耳边好似响起,那个放荡的女子趴在门扉上,叫他来看她,她很无聊。
无聊到一本书也没有,只能睁眼到天黑,闭眼到天明。
最后一次见面,她说,出海前一定再来看她,否则一定会后悔的。
林渊现在的确有些心生后悔了。
人生二十余年,因为身份、地位、实力缘故,他就如同一块磁吸铁,遇到过许多形形色色的女子。
妻子宸宁、侧妃韩宁、师姐洛清婂、郡主赵琬、师姐岳凰珊、霁公主元照、四公主元帘、女楼主云梧影……
除了他的一妻一妾,接触最密切的,属神沿公主笛声琳。
这个女人不仅与他有过鱼水之欢,更因为她那鲜明爱恨、毫不遮掩的性格,令他另眼相看。
她对一个人好便极致交心,她讨厌一个人就算当面也不掩饰厌恶。
她放荡,作为大国帝子妃,竟敢公然招纳面首。
她娇贵,公然鄙夷人族,看轻地位低的妖。
她却又洒脱、能屈能伸,完全不似个女子,在床上也想掌握主动。
到底什么样的元素,组合成这样一个……妖女呢。
林渊不会认为自己对她产生了爱慕,最多只是有些好奇,若现在抓到她。一定毫不犹豫再关回来。
但她消失了,司隶府找不到她,成契朝廷也没有她的消息。
这个妖女,跑到哪里去了……
林渊内心萦上一层淡淡感触,这就是大天师说的世间历红尘吗。
他已晋入八境,寿元三、四百年计,这一生又到底要和多少人失之交臂。
“……”
林渊回了京师王府。
从此刻开始,到宸宁生产,他不会再离开京师半步。
任何事故都不能发生在他眼前。
任何生灵,也别想动摇他的意志。
府内早已忙碌起来,在他进宫之时,就开始准备晚膳菜品,等他踏着最后一分暮色回来,府内后宅的几位女子,早已等候在膳厅。
宸宁撑着纤腰,也静静站在那里。
林渊顿时有些愧疚,立马走过去,扶着她先坐下。
她却是摇头,“夫君先坐,你一路劳顿,出海归程几十万里,回来也不得闲,进宫面见陛下垂问。”
“我们这些后宅女子受王府膳养,既不用在烈日下劳作,又不用费心费神筹谋国事,哪有资格先坐呢。”
林渊细细打量她,见她说话不似场面,不由笑道:“世子妃过誉了,身为高位者,为国筹谋出力是理所当然的。”
“夫人在府中也绝非毫无作用,孕养后代、照顾家小、安定后方,皆是夫人的作为。”
世子和世子妃相敬如宾相爱相亲,让一旁其他妾室不由得正襟望着,眼巴巴羡慕又敬畏。
家宅安宁,当家和大妇恩爱,无疑是最好的安宁良药。
林渊在宸宁执意下先坐下去,而后让几位妾室一一落座。
至今为止,他有一正一侧两选侍,四位后宅。
若加上随使团慢悠悠入京的龙女筠娘的话,算五位,这对于当世高门大族而言,实在也算不上多。
哪怕一心勤政、修道的元朔陛下也有十几位妃子,身为儒家读书人的他那父王,除了先魏王妃以外也有三四位妾室。
更别提其他勋贵高官了,太平时期,当权不就是为了享乐么。
饭罢。
林渊遣散侧室,亲自扶着世子妃、宸宁公主,赵姝秀回主院去。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林渊摸着不禁皱眉。
回想起白日在宫里,元朔帝说的那半句话。
“我教你的太虚养身决,还在炼吗?”
“在啊,不过如今行动不便,次数不如往日勤了。”
“嗯,还是要练,默念口诀也是一种修炼,待会儿我再传你一口真气。”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