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沈铠攥紧了手里的刀，“我们真的要杀了那道士吗？他可是道士，而且还有那邪祟护着。”
沈松的眼睛里都是狠决，“我们两个是被选中的人，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要是我们真的快死了，还不如拉个垫背的！”
沈铠也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听你的哥，他不把我们当人，我也不惯着他！”
沈松和沈铠推门进来的时候，陈明川看到了。
他见到这两兄弟手里都拿着刀，明晃晃光一闪而过。
刀刺向了床上的沈州，可是下一秒两兄弟惨叫着跪了下来，一团黑雾覆在了他们手上。
顷刻间，两个人的手腕处只剩下了白骨，皮肉都没有了。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两兄弟吓得失禁，大喊着有鬼。
床上的沈州坐了起来，看到他们手中的刀，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倒也不是孬种，居然还想着来杀我。”
沈松说：“你这个恶鬼！究竟为什么盯上下江村？”
沈州看着他，缓缓开口，“松叔没想到连你也没想起我来。”
沈松一怔，会叫他松叔的人，记忆中似乎有一个。
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嘴唇颤抖，“沈州，你是沈州。”
沈州笑了笑，“当初你喜欢我娘，还说不介意她生了我，想要娶她。没想到，最后你也是追杀我和我娘的一员。”
沈松目光闪躲，“没了你，你娘就不会被人说闲话，就可以嫁给我了。”
沈州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匕首，“是啊，是我连累了我娘。”
“小州，算我当时鬼迷心窍了，可你娘又不是我杀的，看在你小时候我还照顾过你的份儿上，放过我吧。”
沈松跪在了沈州脚边，语气哀求。
沈州眼神一冷，匕首直接刺入了沈松的脖子，“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这些年我日日梦魇，梦中都是我娘的脸！”
抽出匕首，沈州又杀死了旁边瑟瑟发抖的沈铠。
村长推开门之后，看到的就是满脸带血的沈州和两具尸体。
“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沈州说：“是你提前告诉这两个人他们被选中，他们才会铤而走险来杀我。村长，借刀杀人这一招，你还是挺熟练啊。你一直躲在门外，肯定也听到了我说的话，就不用再装了。”
村长眼里闪着泪花，朝着沈州跪了下来，“我对不起你和你娘，小州，但是那么多村民是无辜的，你放过他们吧！他们很多都不知情，你邻居刘婶小时候经常照顾你，还年年给你娘上坟，还有其他很多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沈州抿着唇，一言不发。
村长目光灰败，看见地上的匕首之后眼里又燃起了一缕光。
他颤颤巍巍站起来，捡起了地上带血的匕首。
“小州，我不求你放过所有人，只求你能放过无辜的人。我的妻儿孙子孙女并不知道当年我做的事。我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希望我死了过后，你能够放下仇恨，把你带来的邪祟带走，不要让它继续祸害村里人。”
说完这些话，村长拿着匕首捅进了自己的胸膛。
他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很快眼睛没有了一丝光亮。
沈州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心里竟然没有分毫报仇之后的轻松，反而脑海里闪过了沈大福两个孩子稚嫩的脸。
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陈明川，“难道我做错了？”
陈明川还没有开口回答，沈州就轻笑了一声，“不对，是他们错了，错了就该付出代价，这是他们自找的。”
陈明川说：“村长死了，当初追杀你娘的人也死了，你要离开了吗？”
沈州说：“离开，没错，我应该离开了。你看清楚了，我只杀了该杀的人，其他人不是我动的手，明天我就会带小黑离开这里。”
黑雾凝聚，邪神出现在了沈州面前，“小州，你要离开？”
邪神已经习惯了沈州莫名其妙地和不存在的人对话，因此没有追问。
沈州点头，“对，明天我就带你走。”
“不行，当初说了要杀了全村人报仇，你怎么心软了？”
沈州皱眉，“我不是心软，只是杀的人已经够多了。听话，明天就和我一起离开。”
邪神一脸烦躁，他还没有吃够人，怎么能这就离开，离开了这里，恐怕沈州也不会让他再吃人。
不过……
也有办法。
邪神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好，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好玩儿的，不如城里好玩儿。”
“城里？”沈州问：“你什么时候去城里了？”
想起陈明川说的小黑会害了白家人，沈州脸色有些不好。
“你做了什么？”
邪神面不改色，“来祭拜我的信徒里那么多城里来的，我听他们讨论了城里的风光。你质问我？你不信我？”
沈州面容缓和了些，“我同你一起长大，自然是信你的。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不管怎么样，不能滥杀无辜。”
“知道了，啰嗦。”
说完这句话，邪神就消失了。
第二天，天都还没有亮，沈州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他对陈明川说：“为了以防万一，我会把邪神像给毁了，这样小黑也没有作恶的媒介，你且看着吧。”
陈明川说：“在我的记忆里，邪神像一直都存在，并没有被毁掉。”
沈州说：“就算这只是一段记忆，我也会按照我想的做。”
雾气蒙蒙，沈州走到了邪神像面前，拿出了一张符纸，符纸飞到了它上面。
黄光一闪而过，雕像被炸碎了。
陈明川若有所思，这沈州还真有几分本事。
邪神抱着双臂看着沈州，“小州啊，有没有必要这样，我都答应了你不会做坏事。”
沈州说：“你鬼主意多，我炸了这神像稳妥一点。如果让我发现你作恶，我就……”
邪神眯了眯眼，“你怎么样？你要杀我？”
沈州说：“你是因为我才有了神智，我要对你负责，要是你做了坏事，我难辞其咎。但是我不会杀人，我会将你封印。”
邪神似乎有些生气，“好好好，你要是下得去手就封印我！”
“你不做坏事，我又怎么会封印你。”
邪神不说话了。
陈明川盯着被炸毁的神像，总觉得事情不对劲，邪神怎么会就这么同意了。
要知道山神像每日都有人祭拜，带给邪神的力量是很恐怖的。
沈州看向了陈明川，“我离开了，还没问你的名字，你要跟我走吗？”
陈明川说：“这个不由我控制，得看你那位邪神大人，它把我安排到你记忆的那里，我就在那里。”
沈州皱眉，“一百年后我肯定已经死了，小黑为什么把你引入我这个死人的记忆。”
既然不知道，干脆就问一下，沈州看向邪神，“小黑，你可以把一个人困在另外一个人的记忆里？”
邪神说：“可以，不过我为什么那样做，很耗费我心神的。”
沈州说：“如果呢，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目的会是什么？”
邪神想了想，“目的？当然是困死那个人了……”
眼波微动，邪神藏下了剩下的话。
它生来就可以控制记忆，储藏记忆，能把一个人塞进另外一个人的记忆。
除了可以困死那入记忆的人，还可以通过这方式复生记忆者。
不过邪神没有告诉沈州，因为他已经从沈州的自言自语中听出来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