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道心念一动，背后顿时浮现出三层水幕法相。
最外层碧绿，太一真水生生不息。
中层漆黑，玄冥重水沉凝厚重。
最内层湛蓝，九天弱水缥缈无定。
三层水幕交相辉映，散发虚无缥缈的波动。
“是时候冲击合体了。”
他审视自身状况。
太一血煞体已修炼至第六层，肉身强度堪比六阶妖兽。
虽然尚未圆满，但足以承受合体期的灵力灌体。
神魂方面，虽然没有过多时间修炼太一养魂诀，但是这些年来服用的神魂资源不计其数，神识强度远超同阶修士。
李衍道起身走到静室中央的水池边。
合体境，乃是修士修行路上至关重要的分水岭。
修士想要突破合体，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精气神圆满、肉身足够强横、法相完全凝实。
渡劫之时，服下破境丹药后，将引动方圆千万里的天地灵气灌体，使法相与肉身完美融合。
“法相本就是大道的具现......一旦融合成功，举手投足间便可引动天地之力，真正踏上成仙的第一步。”
李衍道嘴角扬起。
他深吸一口气，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破境丹药——阴阳龙魂丹。
五脏丹鼎龟这些年可都是在研究这丹药，当初朱雀晋升七阶的丹药，正是此丹。
“主人，您要开始了吗？”
白虎不知何时已来到静室外，眸子里满是关切。
李衍道点点头：“时机已到，不过还需打磨一段时间。”
虚空衍兽小银也从沉睡中醒来，皮毛泛着微光：
“主人一定能成功！”
李衍道笑了笑，目光扫过这一百多年来陪伴自己的伙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但很快，他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水界珠内，一座渡劫岛屿上，李衍道盘膝而坐。
岛屿下方，一条七阶上品灵脉源源不断地提供着精纯灵气。
“是时候了。”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三生水界诀》已运转了整整三年。
此刻灵力奔涌，在经脉中循环往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圆满状态。
一枚阴阳龙魂丹被取出，丹药表面黑白二气缠绕。
正是当初朱雀服用的破境丹药，由五脏丹鼎龟炼制而出。
李衍道毫不犹豫地将其吞下。
“轰！”
丹药入腹的瞬间，整座岛屿都震颤起来。
以李衍道为中心，方圆千里的灵气疯狂汇聚，在他头顶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旋涡。
海量的天地灵力倾泻而下，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法相与肉身的融合开始了。
背后三层水幕法相缓缓收缩，太一真水、玄冥重水、九天弱水依次融入体内。
每一层水幕的融合，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全身血肉骨骼都在被重塑。
李衍道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却始终保持着清醒。
这一过程持续了两天两夜。
当最后一丝水幕融入体内时，李衍道整个人气质大变。
肌肤如玉，眼眸深邃，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天地韵律。
这是法相与肉身完美融合的标志。
第一步对于大部分修士而言，都很容易通过，只需引来天地灵力罐体就能完美度过。
时间长短而已。
然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心魔劫降临了。
李衍道意识突然陷入混沌。
十二岁的他在水界珠内，双手血肉模糊，练气期的灵力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不够...还远远不够...”
少年咬着渗血的布条，手指再次掐诀，一次次的施展碧波无痕术和小云雨术。
忽然场景扭曲，滔天火光吞没视野。
水界珠在掌心发烫，百倍时间流速里，他看到爷爷被青色剑光贯穿胸膛，听到老爹自爆金丹的轰鸣。
最可怕的是那些定格画面。
抱着幼童赴死的李国兴，被搜魂仍咧嘴笑的李行远。
“若你早出关十年...这些人都不会死！”
心魔化作李松鹤的模样，手掌掐住他的喉咙。
识海剧烈震荡间，九重天阙轰然降临。
他披着星辰织就的道袍，高坐云端，受万仙朝拜，脚下跪伏着万千真仙。
抬手可摘日月，呼气可气吞山河。
却在登上三十三重天的刹那，看见所有门徒化作枯骨，琼楼玉宇坍缩成一颗珠子。
正是当年带着神魂穿越的水衍珠。
“道祖也会恐惧轮回吗？”
心魔声音忽远忽近。
记忆碎片再次倾泻。
仙古战场断裂的金色戟刃、被业火灼烧的星域、还有...还有一双从混沌中睁开的金色竖瞳。
这些画面太过古老，震得他元神几乎溃散。
就在意识即将沉沦时，胸口突然传来清凉。
水界珠自丹田内悬浮而出，珠子的本源道韵化作三道气流钻入他的识海。
“过去不可追。”
第一道气流碾碎少年练习法术的幻影。
“现在不可执。”
第二道气流扑灭家族覆灭的烈火。
“未来不可惧。”
第三道气流击穿仙界至尊的虚妄。
李衍道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在雷云下泪流满面。
记忆残片仍漂浮在识海，但心魔幻境已破开一道裂隙。
“这是......”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突然涌入识海。
原来自己竟是某位大能的转世之身！
“我竟然是转世...”
他渐渐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不，转世不过是考验，本座始终都在走自己的路。”
咔嚓！
他发出一声嘶吼，整个心魔幻境完全破碎开来。
这一刻，他那向道之心无比坚定。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将他拉回现实。
真正的七九雷劫开始了。
天穹骤然撕裂，第一道紫色神雷劈落时，整座渡劫岛屿的一切瞬间汽化。
李衍道未用法宝，反而展开双臂，任由雷光贯体。
只见他皮肤表面浮现出法则纹路，缠绕上雷蛇。
在法相融入身躯后，引来天地灵力后，身躯上都会浮现法则纹路。
此刻正是他第一次随心所欲的操控法则之力，无需借用识海内的法则之树。
“金罡法则，吞！”
雷光中传出清喝，那道足以劈碎中品通天灵宝的天雷，竟被硬生生拆解成原始的金系法则碎片。
李衍道识海内的规则之树晃动，其中一枝金色树枝骤然亮起，将雷劫中蕴含的道韵尽数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