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璃没想到会有老莲花叫自己尊长的一天,浅笑缓步走近,走到楚安瑗的身旁时还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顶,像是在安抚小孩。
楚安瑗被这动作弄得一愣,但是不安地情绪少了些。
元璃看了眼苏寒的情况,道:“他没什么大碍,过半日就能醒,过后老实些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楚安瑗有些震惊,她亲眼看着夫君吐血昏迷的,怎么会没什么大碍呢?
但是她不敢说。
元璃没有出手,是晨安留给苏寒的保命法器已经足够了,眼下最棘手的是晨安。
“我先去看看你妹妹,你在这里看着他吧,回来后若他没醒我再开药让他服下。”
元璃说完后就离开了,楚安瑗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楚安瑗想跟过去,但又不敢违逆尊长的嘱托。
元璃到了常乐伯爵府,在常乐伯爵府一个偏僻的小院里的一间寝屋的床上,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姑娘。
楚安雅是晨雅灵魂的躯壳。
有些秘术之所以被禁止,就是因为这些秘术要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不定的。
晨安明知如此,仍要一试,那是并蒂双生的姐妹情谊。
元璃明白,老练如晨安也会被骗,当真是关系则乱。
元璃的手中出现了一块金令牌,悬于身前,散发着神息华光,以主位之名可修正神罚,这是上界之主独有的特权。
双手交叠间阵法迅速转动。
元璃此举是让原本应该降落在晨安身上的神罚回归原位,而承载着晨雅灵魂的楚安雅便可以正常接受治疗。
做完了这些,元璃回到了阳武侯府中晨安苏寒的房间里,此时的苏寒已经醒了。
“多谢尊长出手相救。”
元璃坐在正中央的左侧黄花梨圈椅上,道:“不必多礼,本座的分内之事罢了。”
楚安瑗犹豫片刻还是出口问了一句:“尊长,我妹妹她情况如何?”
元璃将一串珠子交给了楚安瑗,道:“眼下已无碍,你把这个戴上,能不摘下来就不摘下来,若是之后有不确定的情况就问他吧。”
说着,元璃指了下苏寒。
楚安瑗不懂,只以为这是救妹妹的法子,便郑重地点了下头。
元璃叮嘱苏寒,道:“你知道要做什么的,如果这串珠子有什么闪失,你自去请罪吧。”
苏寒当然知道,这是晨安妹妹的灵魂,也是晨安的命。
“请尊长放心,晚辈定然竭尽全力。”
楚安瑗没想到这串珠子会和丈夫这样的关系,有些惊讶。
元璃将药方递给苏寒时说道:“楚安雅体内的无血杀已解,眼下只需要按时服药,细细养着便能痊愈。”
楚安瑗捏着帕子,很是紧张。
无血杀,是世人口中的无解之毒,若非这位尊长出手,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咽气。
到底是谁这样心狠?
没有猜到幕后黑手的楚安瑗临走时反复叮嘱姨娘,生怕姨娘照顾不好妹妹。
楚安瑗还在想着妹妹的事,苏寒已经目送主上离开了。
元璃解决完了事便即刻赶回爱人身边,但是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她睁眼时自己的身上裹着一身红衣,赵明珩就睡在自己的身旁。
夜晚的房内燃着红烛,火红的床上,赵明珩一手垫在元璃的颈下,一手攀着元璃的肩膀,身子紧紧贴着元璃,但看着睡得不算是安稳。
元璃第一时间询问天道,原来自己离开这个小世界已经三年了。
正常来说,元璃做完这一切回来应该是不超过三天时间的,但现在却整整差了三年的时间,想都不用想定然是魔做的手脚,但是调整小世界时间不是天道能单独完成的,需要向管理局总部申请,由总部调整。
此中意味不言而喻。
这三年,赵明珩为了查她的身世去了胶州,不仅查到了范青璃的身世,还查到了自己的身世——胶州前任通判戴大人遗孤戴书桁。
定安王当年杀了戴通判,还将尚在襁褓之中的戴书桁抱回了府顶了已经夭折的赵明珩的名号留在了京中成为了皇帝手中的人质。
戴书桁找到了自己的根源却没有认祖归宗,而是仍然用着赵明珩的名号杀穿了定安王府,也搅动了京城的局势,扶皇帝的五岁遗孤上位,成为了摄政王。
唯一不同的是,戴书桁在找到范青璃后立刻请旨赐婚,但是定安王夫妇的丧期未过,只能等上三年。
按理来说,今日是洞房花烛夜。
元璃知晓了这三年发生的事,自己留下的摇铃和藤蔓还是帮了不少忙的,可所有的结果都没有改变,他还是成为了摄政王。
元璃动了下胳膊,戴书桁惊醒,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元璃,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我睡了多久?”
戴书桁时隔三年再次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一时眼热鼻酸,撇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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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璃侧身伸出了胳膊揽住了他,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脸,道:“世子不愿见着我?”
“不是。”
戴书桁反应过来,这三年她一直昏迷着,许多事都不知道。
可自己做了那么多,也变了那么多。
元璃心疼地说道:“看着成熟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
戴书桁不说话却将脸埋进了元璃的怀里,像是一个受了委屈找靠山安慰的孩童。
元璃抱着人,一手抚着他的后脑,一手抚着他的背脊。
听着他的抽泣声,元璃的心中生出了自责。
“我找到你了。”
元璃被句话说的喉咙一紧,只是嗯了一句。
戴书桁接着说:“你不好,你有婚约,还来招惹我。”
“凌家的婚约是长辈的约定,凌方知也并不喜欢我。”元璃赶紧解释。
戴书桁听到了那个“也”字,还是说了一句:“你为他投湖。”
“因为之前总想着自己能通过婚事得到父亲的青睐,不过历经生死,便觉得这也不算是重要了。”
戴书桁此前猜测全在凌方知身上,却没想到她的生父。
“是他们没眼光。”
戴书桁心里的酸楚少了一些,就开始为元璃鸣不平。
他查到的范青璃和与他相处的范青璃脾气秉性大不相同,且能随意进出当年的定安王府并非寻常姑娘。
元璃捧着他的脸,抹去他的眼泪,“不说这些了,世子可不可以给我解释解释现在的情况。”
“你睡了三年,你口中的定安王已经死了,如今我是定安王,”戴书桁非常郑重地通知元璃:“你是我的新妇。”
“本来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只是你一直未醒。”
戴书桁的语气里充满遗憾,元璃笑了,“王爷莫恼,改明儿补上,如何?”
戴书桁是在试探,试探面前的人对于这场婚姻是否接受,很明显,他被接受了。
“嗯。”
元璃被戴书桁抱得结实,两人贴得紧密。
戴书桁是埋在元璃怀里睡的,这是第一次,这三年来他都是握着元璃给的摇铃睡得。
天蒙蒙亮时,戴书桁被噩梦吓醒了,看到元璃闭眼睡着有些慌张,“阿璃?”
他才叫了一声,元璃就抱着他拍拍他的背,熟练地哄人入睡。
有了回应,戴书桁的心里就安定了许多,很乖地闭上了眼睡在元璃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