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来一回,花费了大约三炷香的时间。
太初峰上,苍澜和朔千夜四人聊天也觉得很有趣,对于他们在下界的生活,苍澜听的颇有兴致。
而且朔衡一回来,还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甫昀前辈?”
自从来到上界之后,甫昀就一直在闭关修行。
他本就是帝境巅峰,当初更是直接摸到了突破仙人境的门槛。
这一闭关,就是许多年。
直到如今也才刚刚出关不久——突破之后也不是要立刻出关的,而是再继续调息修行,巩固修为。
当然,朔衡就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操作了。
已臻至【神胎】天赋的朔衡,他的身体能瞬间容纳任何被吸收进体内的仙灵之气。
无需巩固,修行根基就已经夯实得可怕。
“小衡,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甫昀快步上前,一把握住朔衡的肩膀上看下看。
比起朔衡只需一眼就能认出容貌没有丝毫变化的甫昀,甫昀看着眼前这个发色和瞳色大变样的青年人,心头竟有些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朔衡笑着扶住甫昀的手:“师叔祖,能见到您出关真是太好了。”
口中说着‘太好了’,眼底却没多少笑意映入。
或许是甫昀和朔衡分别太久,如今骤然再见,却再也察觉不到一丝昔日熟悉的感觉。
甫昀看着朔衡的动作,再他看与以往一般无二的表情,不知为何,心中竟涌起淡淡的恐慌。
在朔衡放下他的手,转而去跟洺万里一起摆宴的时候,
甫昀猛得转身,一把抓住了朔衡的胳膊:“小衡!”
朔衡不明所以。
他转过身看向甫昀:“师叔祖,我在。”
虽然疑惑,但朔衡还是笑着应了甫昀的呼唤。
“……你。”话到嘴边,甫昀忽然止住话头。
朔衡一眼看穿了甫昀眼中的担忧,他愣了一下,随后笑了:“我现在感觉很好,师叔祖。”
真的吗?
或许是因为甫昀曾死过一次,所以对这种莫名的气息反而更加敏锐。
两人的互动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刚刚还想着自己不会暴露的朔衡,却见到所有人围上来。
除了朔千夜四人,还有后来依次赶到的云谏、萧青阙、纪无咎和沈醉。
“甫昀前辈,您这是——”洺万里不解的开口询问。
甫昀没看他,只缓缓收回手。
看着朔衡的表情,他只觉得心头沉重。
朔衡的演技很好。要不是他这么多年未跟对方见过面,恐怕也要被他精湛的演技糊弄过去。
正因为时间长久,而朔衡一直在他记忆里活成那副最鲜活的样子,所以多年后见面,现实与记忆的冲击,让他一下就分辨出来朔衡的不同。
“甫昀,这是怎么了?”苍澜这时走过来。
迎着朔衡的目光,甫昀摇了摇头:“没事…应该是因为许久未见吧,情绪有些激动了。”
朔衡闻言,垂下眼眸。
啧,被发现了。
不过此时的甫昀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他们赶快开席。
…
很快,被炸平的山头上,独属于食物的香气弥漫开来。
灵食与火焰交织之后,迸发出了更深层次的美味。
朔衡取出那坛被吹得天花乱坠的‘十万年灵酒’,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除了当长辈的,所有小辈的眼睛几乎都一动不动的粘在上面。
“这,这就是价值一亿灵石的灵酒啊……”
“把我卖了都买不起。”
纪无咎绕着白瓷坛转了一圈又一圈,目光之认真,像是要把白瓷上面的每一道纹路都记在心里,“小师弟,咱们打个商量。这酒喝完之后,能不能把酒坛子送我?”
陈尘这就不服了:“凭啥给你?”
“凭我是你师兄!”纪无咎看了一眼这个从下界飞升上来的师弟。
虽然之前见过一面,彼此的印象还算不错——有朔衡这个bug在,他们身为上界人对下界修士的蔑视,也不由得降低许多。
毕竟下界再怎么说,也养出来一个‘朔衡’不是?
陈尘听到纪无咎的话,顿时噎住。
陆纵横见他这副吵架都吵不过的‘废物’样子就来气,他伸手揪住陈尘的衣领,把人向后丢开。
不会发挥,就不要挡住别人发挥!
“纪师兄这话也不对。若真要按辈分来算,那也是云谏师兄辈分最高。”陆纵横一开口,就把目光转移到不屑于参与他们这些小孩子斗嘴游戏中的云谏身上。
当然,在云谏旁边还坐着一个‘非必要不开口’的萧青阙。
纪无咎乐了:“陆师弟这就不懂了吧?云谏和萧青阙…咳咳…”
碍于苍澜待等长辈还在旁边,所以纪无咎咳嗽两声,又换了个称呼:“云师兄和萧师兄可不屑于争夺这一个白瓷坛~
所以啊,在剩下这些人里,当然是本师兄的辈分最大喽。”
陆纵横摆摆手:“师兄既要讲究‘尊老’,那也自当讲究‘爱幼’。如今这宴席上,除了朔衡以外,最小的可就是在下呢。”
两人目光对视,噼里啪啦的火花带闪电。
朔千夜无奈的想拉着人坐下,却被朔衡一把摁在椅子上。
“大哥,这种时候当然是要看热闹了。”他垂眸,把一盘炙烤鲮鱼推到朔千夜面前,“多吃点,都是对修行有好处的东西。”
朔千夜这个和事佬被拦住,剩下的人又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于是场中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的欢快。
长辈那边,一是,不会轻易插手小辈之间调侃;
二是,苍澜和洺万里一脉相承,要说洺万里是个乐子人,那苍澜还能跑得了吗?
毕竟太初峰亲传皆为‘反骨’的现象,就是从苍澜身上传下来的啊!
而至于甫昀吗……
他大概还在思考该怎么跟朔衡聊一聊那件事。
就算不能轻易解决,至少了解一些当下的情况也好。
当然,那都是吃完饭以后的事了。
这边陆纵横和纪无咎还没吵出个所以然,一个抱着‘尊老、一个抱着‘爱幼’的名号,很明显谁也不服谁。
于是,云谏开口了。
“谁说我不要?”
“?”
“?”
所有人一齐看去,就见云谏盯着那白瓷酒坛,目光热切。
“…怎么,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