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族…”
朔衡把茶杯放回桌子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虎族在远古时期也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族群吧，怎么如今……”
有些话不必说完，能听懂的人自然就听懂了。
厉破军无奈的笑了笑：“大人，远古发生的事，族中已无记载。
只是古籍中透露过一两句，说是因为一场大战而险些被灭族……所以如今，白虎族的血脉才会变得如此稀薄。”
朔衡微微颔额。
这段历史倒是不假。
厉破军又低头摸了摸厉阳的小脑袋，不愿多说自家族群衰落的事，而是换了个话题。
“刚刚照弟也跟两位大人说了，那关于金烁城即将开启的秘境之事。
若是消息属实，而我们又能拿到其中至宝的话，说不定小阳就能不再受到血脉的限制，重振白虎族的威严。”
厉阳的修炼天赋还不错。
——但这只是白虎族人这么觉得。
放在朔衡眼里，一个二十多岁骨龄的小家伙，却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哪里算的上什么天骄？
也就是妖族的寿命普遍漫长，所以才给了他们很多用来成长的时间。
若是人族，这天赋只怕刚修行到金丹期，寿数就已经快要耗尽了吧？
敖澄盯着那小家伙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你们不会觉得他天赋很高吧？”
众人面面相觑。
朔衡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倒着茶喝。
也是时候该让白虎族的人认清真相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白虎族终究要在朔衡的带领下走向强盛【荒古】大世。
坐井观天，不行。
而彻底撕开那层表面美好、实际空中楼阁的画皮，就是白虎族现在应该做到的第一件事。
“大人此言何意？”厉破军皱了皱眉。
“此言何意？就是明着说你们菜呗。”敖澄翻了个白眼，“拿本少主举例好了，一出身便拥有元婴修为，千岁突破渡劫，如今堪堪两千岁，已是大圣境强者。
至于你们嘛……啧啧。”
厉破军惊讶道：“您，您是妖族？”
“怎么，看不出来？”敖澄的眼睛瞬间变为竖瞳，朝着厉破军的方向恶狠狠的看了过去。
只这一眼，就让厉破军汗毛倒竖。
“龙族之人？！”
“哼，还算没瞎。”敖澄高傲的仰起头，“你们这一群人里，也就只有你身后那个家伙勉强能看得过眼。”
他身后的家伙？
厉破军转头看去，正对上了一张冷如冰霜的脸。
是在说厉绝吗？
“对对对，说的就是你。”敖澄指了指厉绝的方向，“圣境巅峰的修为，还不错。”
厉绝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尤其是敖澄，那充满压迫感的龙威，让他藏起来的尾巴都有点炸毛了。
“妖族一向以血脉为先。”厉破军收回视线，轻声回答，“阿绝的血脉浓度…很低。”
“那就是变异了呗。”敖澄嫌弃道，“我问你，你本体身上是不是有银蓝色的花纹？”
厉绝先是一愣，继而点点头：“是。”
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因为白虎族身上的花纹皆是黑色。
像厉阳那样浑身雪白的，会被认为是血脉返祖的征兆。
而像他这样颜色不明的花纹，则代表血脉不纯。
朔衡垂眸。
没想到，白虎族的传承遗失之后，竟然是这副光景。
有些事，无拘台的人固然可以替他去查。
但若是想真正了解其中详情，却还是需要依靠朔衡自己来亲身体悟。
就目前的接触来看，白虎族的情况已经远远低于他的预期。
那些远古精血就算拿出来给他们用，只怕他们连吸收十之一二都颇为困难。
如此说来，想要重振白虎族，恐怕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怪不得主系统会催促他来到这里。
——再不来，黄花菜都凉了。
朔衡沉思的时候，白虎族的人也纷纷陷入沉默。
他们之前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们的天赋在真正的天骄眼里，竟然如此差劲吗？
也是这时，朔衡忽然开口：“关于那个秘境，你们还知道什么？”
厉破军被朔衡的话拉回思绪，他赶忙回道：“这处秘境的存在族中也是偶然得知。
最近城中的妖族确实比之前多了不少，消息的出处应该并无问题。”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朔衡勾唇，“无论是谁发现的秘境，先不管他是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样的宝物的。
单是这消息如何传出，都显得颇为耐人寻味。
我只问你，如果是你们白虎族发现了一个新生秘境，你们是会选择藏着掖着只留在自己族中使用，还是大肆的宣扬出去闹得满城皆知呢？”
“当然是……”
厉破军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对啊，为什么他之前没能想到这一点？？
新生秘境，证明其中资源充沛。
但凡得到，除非是里面的危险超出实力掌控的预期，否则根本不会分享出去。
又或者是，正因为不知道秘境里有没有危险，所以才把消息透露出去，想要引来一批人当他们的“小白鼠”。
厉破军的脑子很快转过弯儿来，他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多谢大人提醒，否则我们还不知道……”
“先说说这消息是怎么来的吧。”
“是。”厉破军的思绪飞转，“最初，似乎是族中的六长老带回来的消息。
我们白虎一族生活在金烁城西边一片树木稀薄的山林之中，一向以售卖一种珍惜灵药为生计。
前几天六长老来到金烁城卖货，就听到有人正在金烁城的茶馆里聊这件事…
六长老回来之后，就把消息告诉了我们。”
朔衡抿了口茶：“现在据你们所了解的，都有哪几个种族要去秘境探索。”
“大多都是跟金烁城有些来往的。”厉破军回忆一番，说道，“其中不乏贩卖灵药，或是拥有某种独特血脉之物的种族。”
厉破军看着朔衡的神色，犹豫片刻才道：“您…是有了什么想法吗？”
“想法倒是有不少，但缺少决定性的证据。”朔衡笑了笑，“你们可知是哪个茶摊？”
厉破军毫不犹豫的说：“金烁城中最大的茶摊，名为青蕨茶铺。”
朔衡点点头，起身。
“今日多谢款待。用刚刚的消息和这一桌点心当作报酬，就算我们之间两清。此事了结，吾等先走了。”
敖澄紧随其后的站起身。
厉破军赶忙拱手：“大人若是不嫌弃，我们可以在酒楼中再多包下两间房。”
朔衡轻笑着摇摇头：“不必了。”
他可没有为了别人而降低自己生活品质的习惯。
这里的茶和点心，味道实在普通。
而且，人也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