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百万里高空
望月城这边满眼的红色刚刚散去，天空忽然划过一道血色长虹。
杨长老原本闲适捋着胡须的模样忽然消失不见，他放下手，死死盯着天上的异象。
“这是……有大帝强者陨落了……”
朔衡也曾听说过这等级别的强者陨落时会产生的天地异动，只是未曾亲眼见过：“能看出是哪边的人吗？”
“不能。”杨长老无语的看了朔衡一眼，“你当老夫是筮生殿那帮能算天命之人吗？”
朔衡轻笑一声，没再多问。
大帝陨落，看来那边的战况确实十分胶着。
“我想去看看。”
“哎呦，我的小祖宗！”杨长老一听这话，顿时刺激的差点儿从地上蹦起来，“不可，不可啊！”
杨长老可是知道朔衡之前的所作所为的，现在他说什么也得把这小祖宗给看好喽。
否则等之后庭华圣君那边办完事怪罪下来，他一个小小长老可担待不起。
朔衡倒也没打算为难人，遂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杨长老放心，我随便说说而已，不必当真。”
杨长老又顺势投来无奈的一瞥。
他可是清楚的很，这小子绝对不只是想‘说说而已’。
…
…
望月山巅。
百万里高空之上。
梵阳界的天很高，高到即便是一群大帝强者开辟的战场，也摸不到天的边际。
身穿月白长袍的男子缓缓收起剑势，竹叶一样的剑穗在风中轻轻摇摆。
而在他对面，赫然是一具被破开了胸膛的大帝尸体。
血色长虹蜿蜒，在男子脚下铺成一条漫长的血路。
“你……你快要突破了？！”
二对一，但男子对面仅存的那人却面露惊恐和疯狂之色。
到了他们这般地步，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太多死亡的困扰——除了寿命。
毕竟，大帝依旧是‘人’，无法完全脱离天人五衰。
“恭喜你，答对了。”
男子说着，姿态随意的甩了一下长剑上沾染的帝血。
他身后的帝环已经完全展开，露出了那座由他所创造的世界的缩影。
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其中已经有了生物存在的痕迹。
站在男子对面的大帝瞳孔一缩。
即便不需要得到男子的肯定，他心中也有了猜测，但听到男子真的应下，无疑更让他心中不安。
半仙……
那可是只有在大千世界中才能诞生的存在啊！
“放心，还没突破。”否则他现在也不可能还站在这里。
“我认得你。”恍然间，站在男子对面的那人开口道：“…你是苍澜仙宫上一任太初峰峰主。”
太初峰果然净出怪物。
无论是眼前这人，还是那洺万里，亦或是如今的朔衡。
“很感谢你对太初峰的评价。那么现在，请你去死吧……”
男子的话音如同轻飘飘落下的竹叶。
本是打着圈的空荡和飘渺，但听在那老者耳中却像是来自魔鬼的催命符。
“不可能的……你刚杀了他……你的手段短时间里用不了第二次！”老者发了疯一样的用尽自己毕生所学来分析眼前这个面色始终平静的男人，“同为大帝巅峰，本帝要赐你一死！！！”
轰——
随着他话音落下，在其身后的帝环骤然闪耀。
铺天盖地的法则之力像是一轮冉冉升起的大星，灵气和法则的撕扯之间，一片又一片空间塌陷，露出其中黝黑深邃的宇宙无垠。
而此刻，那老者就立在塌陷的空间正中，不断向外流淌的空间乱流肆意的刮过他的身体，却未曾留下半分痕迹。
“死！！！”
他一声怒喝，手掌横推。
随着大星一同移动的，还有一枚通体漆黑的帝印。
咔！咔！
帝印的移动速度看起来十分缓慢，然而在空间折叠的技巧之下，只是转瞬之间就来到了男子近前。
一路上空间破碎，裂痕遍布。
灼热的黑色的火光从帝印上闪耀起来，那颗磅礴的大星如同守护神一般围绕在帝印四周。
然而面对这一切，男子只是微微抬眸。
持剑，挥剑。
堪称平平无奇的一剑悄然划过，没有惊扰到周围的一分一毫。
“这就是你仅剩的手段了吗！哈哈哈！！！”
老者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在他眼中，即便是凭男子如今的实力，想要强杀大帝也要付出很严重的代价。
所以在斩杀了那位大帝之后，此刻正是男子虚弱之时。
——趁他病，要他命。
在奉神中浸淫多年，老者深谙此道。
然而没等他高兴太久，那道本不起眼的剑痕忽然明亮起来。
它依旧平静，却又深藏着势不可挡的风暴。
“斩。”
轰——
剑道法则盘旋升空，将天穹都撕裂几分。
那颗闪烁的大星更是早就被扫荡的剑痕破碎殆尽。
唯有那枚漆黑的帝印，在剑光笼罩之下竟然顽强的坚持了下来。
任由帝印靠近，男子左手两指并拢向前一点：“定。”
什么？！
老者诧异的看着那男人仅凭两根手指就挡住了他全力爆发的帝器。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东西倒是好东西。”男子说着，指尖剑光流转，刹那间斩断了帝器与老者之间的微妙联系，“只可惜，用在你手上，发挥不出其一半威势。”
噗！
老者骤然喷出一口血来：“……你竟然能斩断它与本帝的契约！”
“我的剑，可斩世间万物。”
男子说着，微微一笑。
“如今，也可斩你。”
——
——
那一日，朔衡看到了人生中所见的第二道血色长虹。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开始下起蒙蒙细雨。
朔衡抬手将雨水接住，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是水还是血。
“走吧，我们可以过去了。”杨长老来到朔衡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那边已经打完了？”朔衡疑惑的回头看去。
不应该啊，这不是才死了两个吗？
“大帝强者的战斗皆在百万里高空之上，那里无需我等踏足，我们只需要清理一下贪狼星宫驻地之内的杂鱼就行。”杨长老示意朔衡跟上，“以往也皆是如此。”
否则那些大帝就在他们旁边打架，仅是余波都能把他们这群人给震死。
“倒是晚辈见识短浅了。”
朔衡笑着摇摇头，顺便回忆了一下自己都见过哪些大帝战斗。
嗯……在轩辕秘境里见过蓝和椿伐战斗，不过那秘境里可没有什么百万里高空，所以他们也只能压制着自身实力互殴。
更何况，有天道压制在。
虽然那压制对蓝无用，不过似乎也并不能让它发挥出全力。
“走吧。想观摩大帝战斗，你小子以后有的是机会。”杨长老笑着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