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方凯毅都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只是静静听着他的讲述，从他的口中了解了一个和他印象中完全不同的杜警官。
其实他平时对除了实验以外的东西很少有这么多的耐心的，今天会听沈翊说这么多，一是因为他是沈翊，二也是因为在他看来，这很大概率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所以他愿意为沈翊破例一次。
沈翊说着说着，声音就突然小了起来，他看着对面含笑看着他的方凯毅，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是不是说的有点太多了......”
“没事。”
方凯毅笑着摇了摇头，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沈翊，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我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你们公司不是......？”
沈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失业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他不说，方凯毅可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直接就开口接了他的后半句，“要完蛋了？”
“没事，我们已经“和平”解约了，我现在已经跳槽到另一个公司，只不过它的实验室在国外，我过段时间就要去报道了。”
“这样啊......，方教授，那我就提前恭喜恭喜你了啊，期待你接下来的研究成果！”
方凯毅笑着接受了沈翊的祝福，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你之前找我什么事？我那会有些忙没注意，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沈翊听到问题犹豫了一下，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方凯毅现在才看到信息，毕竟搞科研都是这样，一旦有了什么灵感，别说是不看手机了，那废寝忘食都有可能。
而让他犹豫的，却是不知道该不该问出那个问题，事情早就已经尘埃落定了，现在再问似乎已经没有意义了，可是......
沈翊还是有些不甘心，犹豫着开口道，“是这样的，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我还不是特别清楚你的研究方向。”
“实不相瞒，我之前就对生物科技很感兴趣，现在你都要走了，不知道......”
沈翊停顿了一下，在发现方凯毅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抵触以后才继续说道，“你方不方便给我介绍一下？”
“当然！”
方凯毅微微挑眉，摘下了眼镜，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他就猜到了沈翊会问这个，不过没关系。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的科研项目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于是紧接着，方凯毅就将自己之前研究项目的大致方向告诉了沈翊。
而沈翊越听，眉头就不由得皱了起来，认真来说，在他看来，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项科技是不应该出现的，很多时候，错的不是它们，而是掌控他们的人。
但是方凯毅的项目......
沈翊倒是相信他不会用自己的研究成果乱来，但是他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实验胚胎销毁的过程中出现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等等！
沈翊突然灵光一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周珊珊和她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经常来方凯毅这里做什么基因检测？
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就想起了曹建之前那些有些奇怪的举动，他似乎格外笃定周珊珊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是个没有任何缺陷的健康孩子。
不是说不相信曹建能有个健康的孩子，实在是遗传可能出现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他为什么这么笃定？
他之前还没有怎么细想，或者是有疑问但是却因为各种原因暂时放下了。
但是现在，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这一切的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那个孩子一定是方凯毅实验出来的胚胎！
但是那个孩子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周珊珊的肚子里，这应该和唐可盈脱不了干系，可若是如此的话，她之前“自首”的时候怎么不说？
因为发现了之前没有发现的盲点，沈翊整个人瞬间就不一样了，不着痕迹的将手机拿到了桌子底下，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和猜测言简意赅的全都告诉了他。
“方教授，事先声明，我会问这个问题绝对不是不相信你！”
方凯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点了点头，淡定的说道，“你问吧！”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的十分完美，他这个人，做事一向不喜欢留下什么隐患。
他虽然有些遗憾不能让唐可盈彻底闭嘴，但是她的罪名本身就不少，如果再加上这个，那等她出来的时候，就算想明白了什么，也不足为惧了。
......
因为方凯毅的“配合”，沈翊很快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而同一时间，杜城在得到消息以后马上就重新提审了唐可盈。
这次也从她口中得到了更多的事情，不过不知道是方凯毅真的一点都没参与其中，也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唐可盈之前因为喜欢方凯毅所以一直在脑海中对他进行美化。
再加上因为唐可盈做了对不起方凯毅，心中有了负罪感，所以干脆直接将方凯毅摘了出去？
是的，没错，杜城和沈翊其实有着同样的怀疑，不说别的，一切仿佛都实在是太巧了。
方凯毅看似什么都没落下，但又事事都有他！
只是可惜，不管怎么调查，方凯毅都不但没有嫌疑，甚至还是位受害者，就连曹建和周珊珊这对新鲜出炉的夫妻也是这么说的。
至于曹建为什么又会找上方凯毅？
对此，曹建也有自己的解释，他和周珊珊的那个胚胎毕竟是出自方凯毅之手，所以为了孩子考虑，自然还是要找上他才保险。
至于方凯毅会不会通过基因检测报告发现这个孩子就是之前他那个本应该销毁的胚胎，曹建说的就有些模棱两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