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猩红着眼,浑身颤抖,攥着剑的手背青筋暴起,“你再说一遍?”
叶灼也红着眼,垂眸瞥了一眼剑尖寒芒上映出自己的倒影,再抬头恶狠狠地回瞪他:“你用少师指着我??”
李相夷竟然撇过眼去,主动将剑锋往后撤了半寸,“我师兄到底在哪?!”
“李相夷!你最好搞清楚,现在是你求我!”叶灼原本就怒火中烧,只是刚刚被他拔剑的气势吓到了而有些委屈,现在他态度软了,她又开始恼火,“你这么威风,干脆一剑杀了我,再去给单孤刀收尸吧!”
李相夷的指节发出爆响,剑尖又上抬两寸,“叶清焰!你疯了?!”
叶灼更恨,“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是不是反过来,我死在单孤刀手里你就满意了!?”
这、这怎么回事?
刚刚不还好好的?
李莲花骇然莫名。
师兄冲小叶姑娘出手反被擒了?可为什么李相夷和小叶姑娘会吵成这样?
早在李相夷对小叶姑娘拔剑的那一刻,他便恼了,飞身过去,两指夹住剑尖,再变掌为拳背用巧劲一敲,将剑震开。
少师像是能感应到他的存在似的,剑身被击出一个弧度,将震颤传到李相夷掌心。
李相夷只觉得少师生了灵——被阿灼委屈地看了一眼,便不愿再指着她的要害——遂撇开眼,将剑尖垂下。
他又何尝愿意与她刀剑相向。
“阿灼,你不要无理取闹了!”李相夷自觉理亏,语气软了下来:“我不是已经把霓裳完好无损地找回来了吗?……没有证据能说霓裳是师兄命人绑的,你身为百川院主,动私刑——”
“怎么?李大门主又打算教训我该怎么当这个院主了?”叶灼阴阳怪气道,“百川院本来就是你的,你看不惯我尽管拿回去!”
李相夷被她一冲也火冒三丈,冷脸道:“我说过不干涉你管理百川院,我说到做到——但现在,我以四顾门主的身份让你把二门主交出来。”
“呵,百川院你还不熟?”叶灼直接侧身一让,“你尽管搜啊!”
李相夷扫了边上战战兢兢的纪汉佛和白江鹑一眼,便知道叶灼不可能将师兄放在百川院,当即皱眉道:“你到底想如何?”
“我想如何……”叶灼轻嗤一声,“我想把你吊在房梁上打。”
李相夷气得懵在原地,两息都没回过神来。
她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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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李莲花看着李相夷发懵的表情,突然很想笑。
叶灼更是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
反观场内的其他人,无一不是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拼命低头降低存在感。
嘶——
门主和门主夫人吵架的大场面,实在吓人地紧……
但又有那么一小撮人,蠢蠢欲动地想要抬头去看门主的表情。
门主夫人说想把门主吊在房梁上打,这是什么豪言壮语?
门主向来拿门主夫人没辙,这次怎么收场?
姜渔的小眼珠在叽里咕噜地乱转,几次想抬头又被门主的威压压得不敢动弹。
“你瞧瞧,面上都怕你,心里都想看热闹。”叶灼用肩膀撞了一下李莲花,“威风八面的李大门主,这下颜面扫地咯。”
李莲花揉了揉太阳穴:“你还有心情看热闹……我十八岁时将师兄看得很重,否则也不会有今天了。你拿他的性命威胁我,别收不了场。”
叶灼耸耸肩,“他们俩的事他们俩自己解决,我们操心那么多干嘛?老实说,我也挺想看你被吊起来打的——再说这主意还是你出的呢。”
“都赖我好了吧。”李莲花没好气地白她,“你听明白怎么回事吗?”
“听明白了呀。”
“这肯定是单孤刀绑了霓裳威胁我,而我做的那些准备都派不上用场,所以我焦虑心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单孤刀抓了,想跟对方交换人质——结果霓裳被李相夷找回来了,并不能证明是单孤刀做的,我骑虎难下,又恼羞成怒呗。”
李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