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
风雪都还没来得及褪去,言君就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抡着锅铲,但又时不时傻兮兮地瞄向门口。
而目光所及之处,莫绾正双手抱胸,倚靠门扉。她眉目含情地望着正卖力做早餐的男孩,眼神柔软得像极了一个新婚燕尔的小娇妻。
不过与之不太协调的是,她此刻的姿态有些酥软,好像腿脚不便一样,站得多少有点勉强。
但充斥于体内的力量,又让她能顽强立足。
总的来说,就是又强又弱。
“要不还是回去再睡会吧,我做好来叫你。”在眼见小妮子又一次晃动后,言君忍不住劝了句。
莫绾闻言立马摇摇脑袋,秀发披散在香肩处肆意滑动,软糯糯地朝着心上人撒娇:“不嘛,我就要看我老公做饭。”
言君一听这语气,顿时虎躯一震,瞬间笑得跟个傻子一样:“成,那我做快点。”
这是一个非常小的场景,简单到无人会去在意的画面。
可于他们二人来说,或许是真正的开端。
当然主要还是莫绾。
其它变化暂且先不提,就说昨儿一夜脚不着地,总算是叫她体会到了当初颜则卿所提及过的些许东西。
就跟蝴蝶在空中飞一样。
一直翱翔天际,根本下不来一点。
她那双因为跟步无双打闹、从而沾了点汗水的小白袜,袜尖处都破了几道口。
想到这里,莫绾抿嘴一笑,刚想说点什么,这时后方厅里传来动静。
“小尾巴~”
步无双拉长了音调,一出现,便双手一合,将莫绾环顾在怀中。
霎时间,红衣绕白裳,莫绾回眸时,便对上那怨气满满的眼神,叫她面色一羞。
“起、起来啦......”她低声招呼。
可这软乎乎的语气,叫步无双怨气更甚,小巧的嘴巴都快要撅到天上去了。
“能不起来么?”步无双阴阳怪气地说道:“某条小尾巴不知羞,一晚上都没个消停,弄得本姑娘翻来覆去睡不着。”
“......”
莫绾窘迫地沉默小会,不禁问道:“你......听见了?”
“你说呢?”步无双反问过去。
可莫绾就就疑惑,因为这屋子隔音很好的,动静不是特别大的话,就算在门外都听不出什么。
这点早在购买这房子之前就考量过了。
那边抡锅的言君这时看过来,见步无双逮着莫绾‘问罪’,便半开起玩笑道:“要不今晚让小双也试试,看别人听不听得见?”
步无双一怔。
莫绾眼睛一亮,刚想说‘好啊’,但转而一想,这岂不是把心上人往别人床上推?
于是便撅起小嘴哼了一声:“才不给这小尾巴试呢,她要是不爽,有本事就晚上自己在床上嚷嚷。”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蚌埠住了,另一边楼上却一派和谐。
房间里,言琪望向抱着床单走进浴室的清灵,有些不好意思跟进去说道:“还是我来洗吧,毕竟......”
然而话没说完,就见清灵把床单往洗衣机里一丢,转过眸,平静道:“都一样。”
“......”
言琪被这目光看得无言了小会,还是鼓起勇气道:“抱歉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
“能理解。”清灵又打断道。
说着她看向洗衣机里面的床单。
这是昨天才换了,依她如今不生尘埃的体质,正常来说,睡上一个月不换都不会脏。
可现在为啥要洗呢?
这就不得不提昨晚言琪敲门而入后所发生的事情了。
当时步无双瞧着言琪来了,很知趣地把空间留给了她们,然后自己回房修炼去了。
于是乎吧,一个‘走火入魔’的仙武体,一个‘武道同心’的人间至尊,在某种特别的条件下,听着‘歌曲’,‘畅聊’了一晚上。
到最后,都谈不上谁先说的‘话题’了。
反正床单上那混杂一气的痕迹,绝不会是一个人的。
而借此,清灵也从中,参悟出了一件此前无法确定的‘真相’......
......
武院。
寒风已却,烈阳当空,演武场边上那座高楼顶端,黑衣青衫并肩而立。
“夫君今日不去看着点了。”清灵注视着下方。
几日过去,早先的震慑慢慢弥散,余下的寻常,便开始追溯以往,逐渐发酵。
不出意外的,言琪被孤立起来,冷言冷语不加掩饰,阴阳怪气的更是不少,且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原本看热闹的武者中,也有不少开始产生莫名敌意。
但本该着手解决的言君,此刻却安稳地站在高楼,仿佛事不关己一般隔岸观火。
“如你所言,总要自己面对一番。”言君轻声给出答案。
可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清灵却早已了然于胸。
“夫君还是担心的。”她平静道。
言君耸了下肩,不置可否。
沉吟下后,又转过头,略有疑惑问道:“小宝贝,怎么感觉你好像一点都不怕啊?”
清灵知道他说的哪件事,浅笑回应道:“有夫君在,妾身怎么会怕。”
满是信任的语气让言君沉默,半晌才轻叹一声:“我又不是万能的......”
“那夫君怕吗?”清灵直视他:“面对那等东西。”
言君抿了下嘴,目光远望,自嘲一笑:“其实也是有点怕的,只是我总不能退。”
那些‘东西’具体冲谁来的还不能明确,但十之八九,他是对方的目标。
就是不知为何而来?又是否还有别的目标?
“那夫君不妨回头一看。”
意义不明的话让思考的言君微愣了下,下意识回过头,眼里还是那青衫古典的女子。
可对方神态平静的脸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
见此,言君笑了下:“原来小宝贝这么厉害,居然一点都不怕。”
清灵摇摇头:“妾身不厉害。”
“哦?”言君挑眉。
清灵望着言君小会,移开目光,细语呢喃:“焉知妾身有法,便亦有人为妾身撑腰。”
“原来如此。”言君点点头,又一连问道:“是谁?不如说来听听?看看我认识不?”
虽然这话问得正常,但清灵还是听出了其中那一点点醋意。
这不禁让清灵心头起了一丝趣味。
“不告诉夫君。”她偏开脑袋,小姑娘似的软着语调说道:“这是妾身的......小秘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