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清低头望着伏在自己胸前的女孩,嘴角漾开的笑意格外灿烂。指尖微动,本想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可念头一转,终究还是按捺住了。
他搬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轻声和女孩聊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起身离开房间。之后,他又去看望了李凡与何洛微,两人都耗损过重,显然是无法参加决赛了。
最后,他走到宋鸢的房门前,推门而入时,正见宋鸢盘腿坐在床榻上。
“看来你恢复得还不错。”他开口道。
宋鸢缓缓睁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倦意:“嗯,跟菲尼莫那一战着实吃力。他的拳脚功夫丝毫不逊于我,虽说最后是我赢了,自己也落了些伤。”
“下场比赛有什么安排?”叶西清拖过张凳子坐下,目光落在她身上。
“李凡、萧容雪、何洛微现在都没法上场。”
宋鸢眉头微蹙,清点着可用的人手,“剩下的战力就只有你我,加上曹雨、林洛洛和东方景。双辅助阵容,缺了控制位,总归是棘手。”
她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无奈:“日国刚赢了俄国晋级,咱们这运气也是够差的——跟央国拼到鱼死网破,战力折损成这样,最终决赛又是他们,不……或者说是她。”
“她”字出口,宋鸢心头猛地一沉,严肃的吐出一个名字。“神岛日月希。”
国府大赛千人里,那人是公认的顶点。
叶西清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对方每场比赛的画面……场场不落,次次都是碾压般的胜利,那种绝对的实力差距,让人心头发紧。
此刻想到要对上她,残存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几分。
叶西清沉吟片刻,抬眼道:“神岛日月希那边,交给我。”
“你?”宋鸢挑眉,语气里满是怀疑,“不是我泼冷水,我在脑子里模拟过无数次和她交手的场景——就算我们五人联手,也照样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叶西清却没接话,他心里清楚,自己藏着的底牌远不止眼前这些。日月希有神级异能又如何?他不仅有,还是两个。
“总之,神岛日月希归我。这场比赛,我必须赢。”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宋鸢忽然凑近,眼神促狭地打量着他:“这话听着倒是有志气——不过,你是为自己想赢,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人?”
叶西清闻言朗声一笑,眼底闪着亮:“都有。为国,为己,也为该为的人。”
“不就是萧容雪想赢,不就是为了她嘛,说得倒挺冠冕堂皇。”
宋鸢朝叶西清翻了个白眼。身为审判庭的人,她最擅长捕捉人们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萧容雪对外人向来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唯独对叶西清,总带着点不一样的松弛。
叶西清这人看着像个爱招惹桃花的主,可对萧容雪,那份偏爱藏都藏不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也就他自己觉得藏得挺好。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叶西清说。
“你去哪?”
“出去溜达,透透气。”
“……”
另一边,血公子双眼迷蒙地睁开,视线刚聚焦在天花板上,几个焦灼的脑袋便猛地凑到眼前。
“哥!你醒了!”
“队长,你可算醒了!”
“吉巴,你终于醒了!”
“不准叫我名字!!!”一声厉喝让血公子瞬间驱散了昏沉,他扶着发胀的脑袋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处医护室,下意识问道:“我睡了多久?比赛结果怎么样?”
艾琳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难掩的失落:“我们输了……”
病房里瞬间陷入死寂,连呼吸声都仿佛被拉得很长。过了许久,血公子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里满是遗憾:“输了啊……”
“队长,你比赛时到底怎么了?”菲尼莫忍不住开口,“那根本不像你平时的战斗风格。”
要知道,当时艾琳被冰封,朱利安昏厥,西尔万早早退场,唯有他和宋鸢留在独立空间,完整目睹了血公子落败的全过程。
血公子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我也说不清。我这招【血魔体】发动后,一小时内处于不死之身,虽然会进入狂化状态,但平日里我都能保持自主意识。可那场比赛,我完全失去了意识……准确说,是身体不受控制,全凭本能在打。”
“失去意识了?”西尔万挑眉,语气带着点调侃,“该不会是你昨晚没排便,憋出的问题吧?”
“简直胡说八道!”血公子狠狠白了他一眼,满脸不屑。
正说着,敲门声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金发短发的老者。
屋里的人见状,齐刷刷地站起身,微微鞠躬行礼:“副院长。”
亚当副院长点了点头,沉声吩咐:“你们先出去。”
房门即将关上时,最后离开的艾琳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屋内,轻轻叹了口气,才彻底带上门,将空间留给了屋里的两人。
亚当副院长走到窗前,背对着血公子站定。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好。”血公子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
“输了也没什么,别往心里去。”亚当副院长的声音带着几分沉寂,“就算你赢了,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那您昨晚为什么要给我下药?”血公子猛地攥紧被子,手背上青筋暴起——昨晚的晚饭,他其实早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亚当副院长反问:“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吃?”
“你愿意这么做自然有您的道理,我不愿多问,您也不会害我。”血公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
亚当副院长转过身,抬手重重拍了拍血公子的肩膀,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低叹:
“好小子,有我当年那股韧劲。”
血公子肩头一僵,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看手背上尚未褪去的青筋。
“知道你心里有气,”副院长收回手,指尖在窗沿轻轻敲着,“但是为了人类将来,我们都得奋力前行。路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让你‘病’着,反倒是给你留了条缓冲的余地。”
血公子抿着唇,手背的青筋又跳了跳,却没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