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托斯的目光突然转向马塞洛,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直刺过去。
窗外的月光恰好斜斜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勾勒出的轮廓透着说不出的阴森,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跟着冷了几分。
“而你,”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带着压抑的怒火,“一共对异能者动用了两次手段。第一次,是你在国府选拔赛上技不如人,输红了眼的时候;第二次,就是今天这场大赛,对叶西清下手!”
他顿了顿,指尖的噬生蛇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怒意,微微绷紧了身子。
“【噬声蛇】对异能者使用,本就是我反复强调的大忌!那些人对能量波动的敏感度远超常人,一旦被他们察觉异常顺藤摸瓜,我们这么多年的布局都会毁于一旦,到时候谁也别想好过!”
“就因为你第一次的愚蠢失误,打草惊蛇,最近那贾国洪带着他徒弟登访我国时,竟针对性地研究出了蛇鳞病的抗体!”
桑托斯的声音里带上了咬牙的意味,“这么大的纰漏摆在眼前,你现在还敢再犯?!”
“我……我……”
马塞洛死死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脸,肩膀微微发颤,连一句完整的辩解都说不出来,更不敢抬头去看父亲那双盛着怒火的眼睛。
房间里陷入了死寂,只有三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沉重得像块石头。
许久,桑托斯才重重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有失望,有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罢了,好在我早留了后手……只不过……是针对你第一次失误……”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目光扫过两个儿子,眼底闪过一抹深不可测的光。“至于你的第二次失误……”
话没说完,马塞洛已经猛地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压下去,紧了紧拳头,语气急促却坚定:“我明白,我会挽回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再让您失望。”
他用力点了点头,试图用动作掩饰内心的紧张。
桑托斯却像是没听到他的保证,只是微微眯起眼,吐出几个冰冷的字:“叶西清必须死。”
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扎得马塞洛心头一缩。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桑托斯轻轻抬起右手,指尖微动。
只见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透明小瓶凭空出现,瓶身里装着的红色药水泛着诡异的光泽,像凝固的血,在空气中缓缓漂浮,最后停在了马塞洛眼前。
马塞洛瞳孔微缩,盯着那小瓶,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发紧:“父亲……这是?”
他能感觉到那药水散发出的微弱气息,带着种让人不安的躁动。
桑托斯收回手,指尖在膝上轻轻敲击着,漫不经心地解释:“这是狂躁药水,不过我做了改良。国府大赛一共有三轮赛事,团队赛,炼药赛,以及灭妖赛。你该清楚,凭你和你那几个废物同伴,加起来都打不过叶西清那小子。”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算计:
“所以,机会在灭妖赛。到时候你把这药水投给那些异兽,那里的环境特殊,没有实质监控,你们可以尽情发挥。那些被药水浸染的异兽会变得狂性大发,失去理智,到时候……”
他没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里的狠戾,已经让马塞洛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红色药水在眼前轻轻晃动,那抹红在光线下明明灭灭,像一张等待猎物落网的血盆大口。
“……”
六点,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爽,带着一夜沉淀后的轻盈,叶西清穿着短裤走到阳台,舒展了个懒腰。
想起昨天的比赛,他曾自断手掌,好在治疗及时,如今已无任何后遗症。
换好衣服下楼时,宋鸢正坐在那里。
“其他人呢?”叶西清问。
“都训练去了,就你跟何洛微起的最晚。”宋鸢白了一眼。
“这一轮的比赛抽签定了吗?”叶西清走过去,先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后在宋鸢身边坐下。
直到这时,宋鸢才开口回应:“经过四轮比拼,我们下一场的对手是罗马。”
“罗马?”叶西清略感意外地重复了一句。
“对,就是罗马国府。”宋鸢肯定道,“他们全队实力很强,尤其擅长水系异能。所以萧容雪必须上场,东方景的火系会被克制,这轮先下场,换李凡上。辅助位我来担,最后两个位置就交给曹雨和你。”
“没问题。”这样的配置叶西清觉得没毛病。
“……”
另一边,别墅内的气氛却有些凝重。
罗马国府的众人正聚集在一楼,低声商讨着接下来的战术安排。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屋内所有人下意识地停住了交谈,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门口。
当看清来人是谁时,原本或坐或站的众人像是被按了统一的开关,纷纷起身,姿态间带着明显的拘谨。
“瓦伦殿下,您怎么会亲自过来……”凯连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快步上前,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恭敬。
门口的保镖只是尽责地守在原地,并未随主人一同进入。
瓦伦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屋内的几人,没说什么,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随意地翘起了二郎腿,一举一动间都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压迫感。
瓦伦明明只有五四阶的实力,但这群人却一动都不敢动。
罗马国府的众人规规矩矩地在他面前一字排开站定,一个个都微微低着头,没人敢轻易抬头去直视这个男人的眼睛。
毕竟,作为土生土长的罗马人,他们对瓦伦的威慑力,早已是刻在骨子里的认知。
瓦伦拿起一个杯子把玩着,“听说你们接下来的对手是华夏。”
“嗯。”
凯点头,“这一轮的对手华夏,我们正商讨战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