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桂儿答应了吴鸣锵帮龙兴做事情,吴鸣锵就更加繁忙了,不出几个月就对龙兴辖下的地盘所有的帮派,堂口,娱乐场所,烟馆,赌场都熟悉透了,甚至酒店,商行,那些做正经生意的人,也纷纷跟他攀关系,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吴鸣锵一下子从一个小店铺的掌柜变成了香港地面的地下的风云人物。
正因为这样,陈德很快就找到了,他知道了吴鸣锵现在春风得意,成了龙兴的手下,吓得主动找过来把自己拿走的东西和银根都上交了。
吴鸣锵并没有轻饶了他,叫手底下人把他胳膊给打折了,并且关押了起来,他家人拿钱去赎都没有放,后来他家里人通过层层关系找到了桂儿这里。
桂儿不忍心,就对吴鸣锵说:“人家有错,已经把东西归还又赔了钱。你要是不解气,就给他送官,这样关起来,不吃不喝,每天打两顿算什么?到时候把人弄死了,又成了咱们的不是了。”吴鸣锵这才把陈德给放了。
桂儿心里还想着在陈仲宇那里那几个同志,而且时间隔了那么久,她都没有再收到过沙延骁的任何消息,心里面空落落的,她想了一个办法,去找童玉君玩,打探他们有没有收到宋熙宸的消息。
来到他们家大宅,没承想宋老爷,宋太太,二太太,已经来了,就连宋婷婷也带着她那个便宜丈夫一起来了,这一大家子住进了宋家大宅好不热闹。
宋熙伦和童玉君见桂儿过来自然是十分的热情,桂儿不好意思的说:“都不知道长辈过来了,瞧我这两手空空的。”
宋老爷和蔼的说:“沙小姐何必客气,咱们都是故交了,唉,国破家毁,我宋某人这一生的积累算是毁于一旦了,还好先前想着发展业务派熙伦先行过来这边,要不然现在恐怕要流落街头。”
桂儿看着他面容憔悴,虽然穿着打扮还跟从前一样富贵,但是精神头却有些颓然,根本不像从前那个志得意满风光无限的江城首富。
“人没事就好,一切可以从头再来,更不用说熙伦哥在这边也经营了好几年,有些根基了。”
“哟,桂儿,你叫声哥叫的倒是熟络,我听说你家在这里给你留了个金矿,让你可以吃喝不愁,你们家那个当铺想必开得风生水起吧,我听说你还要嫁给那个什么警长,我们家哪有你混得起呀。”大太太还是改不了她的苛刻。
“叫哥怎么了?桂儿分明和熙伦从小一个院子长大的,现在人家还去学医,将来可是大夫,有出息着呢,不过桂儿我们听说你要嫁的那个警长40多岁了,这会不会太大了呀?还是已经成了家的,那你岂不是要给人家做小,我不是老封建思想,但是现在是新社会,你自己有能力又何必去给人家做小伏低,那不是那么好做的。”二太太抢过话头怼了大太太,还不忘担心的劝桂儿。
大太太撇了撇嘴居然没有还嘴。
“多谢太太操心,那都是误会,那个警察确实想让我做他的妾室,但是我没同意还躲了出去,这不在外头躲了一段时间,看到报纸上说他因为跟什么舞女纠纷双双坠海身亡了,我不就才回来吗?”
此话一出一屋子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童玉君吃惊地捂着嘴说“还有这事啊,我说怎么这么久没你消息呢?”
宋老爷说:“看来香港也是鱼龙混杂之地。”然后转头对他的两个太太和宋婷婷说:“你们在这边要格外的谨慎,小心,别让那些流氓地痞盯上了,咱们外地过来的,在这边无权无势,出了什么事很不好弄。”
宋熙伦笑着对桂儿说:“你难得过来就陪玉君出去逛逛街吧。”
桂儿见这家里头人多口杂,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同意了,她跟每个人都道了别,到宋婷婷这里只是点了点头,因为两人身份实在太尴尬,从前宋婷婷还是沙延耀的老婆,不过宋婷婷估计也是不想有人知道这段历史,桂儿朝她点头,她略微回应了一下就别过头去看别处了。
和童玉君出来了之后,两人先是在百货商场逛了一下,童玉君象征性的买了两盒香粉,桂儿买了支钢笔,两人就到附近的咖啡厅坐下了。
“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家里头可以热闹了,一天不得消停,整天唉声叹气的公爹,嚣张跋扈的婆婆,还有时不时的就出些洋相的小姑子。我真是不想在家里呆着,但是回我娘家,我父亲和姐姐现在也因为洋行的生意不好,整天苦瓜一样的脸还想要熙伦投资,但是之前已经帮过一次了,我也不好再开口,之前他们过来的时候我们给他们接风洗尘,我父亲和姐姐上门,那大太太还对着我父亲当面嘲讽了一番,我父亲是极好面子的人,之后就没有来过我家了。”
桂儿知道她从一个当家主母变成了一个大家族的小媳妇,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有大太太那样一个婆婆,就安慰她说:“那幸好宋二哥还是很明白事理的。”
“他倒还好啦,我婆婆,我是说亲的婆婆,也挺不错,现在是她的儿子在主事,她有时候也会反驳大太太,不过大太太毕竟是在这个家横行多年,改是改不回来了,我作为晚辈只能忍着。”童玉君叹一口气说:“你不知道我现在不是还没有小孩子吗?这个大太太就整天说我生不了小孩,要给熙伦纳妾,那小姑子也在旁边煽风点火,她自己明明都没生小孩,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心肠会这么坏。“
桂儿听了不禁为童玉君在宋家的处境担忧,她问:“那宋二哥和宋老爷的态度是怎么样了?他们两个才是关键。”
“熙伦没说什么,我公公看我脸色不对就说了大太太,让她别一到香港就作妖,我估计他是忌惮我在香港的娘家,他现在还不知道我娘家的生意经营已经不太行了,如果知道了,可能又是另一个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