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对中东那边了解不多,但大概清楚绿松石和珍珠岩宝石是比较流行的,也深受人们喜爱。
现在问题来了,最优质的绿松石矿在伊朗,珍珠岩矿被沙特和阿联酋掌控。
诺布溪凭什么大言不惭地说,天下宝石都该归属于他降谷零?
降谷零一时间心中不妙,隐隐有种头顶有导弹雨飞来的错觉。
他不动声色地坐直了身体,从最不需要担心的朗姆这里入手,谨慎发问:“你抢了朗姆的生意线?”
诺布溪兴奋地声音从那头传来:“不止,我顺便抢了伊朗和阿联酋。”
降谷零眼前一黑,明明没有坐船,却有种熟悉的晕眩感。
‘咚咚咚。’
这时,敲门声响起。
这个时间段,能过来打扰他的也就那么俩人。
他头也不抬地说:“进来。”
来人走进来后,见他忙着,脚步迟疑了起来。
降谷零抽空瞥了一眼,是亚伦,这会儿都不睡,难道是倒时差?
他没有深究,现在重要的是给他惹祸的诺布溪。
“你收尾的怎么样,有没有被追击,身份暴露与否,痕迹清扫的如何,给我一一说清楚!”
降谷零疾言厉色,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诺布溪像是被吓到的狗子,就差夹紧尾巴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先生,我没有暴露组织。所有痕迹都收拾干净了,我还让人将线索引向了以色列,伊朗没有怀疑。”
岂止是没怀疑啊,伊朗简直恨透了以色列。
15年前的1979年,伊朗爆发了伊斯兰革命,成为了一个政教一体的国家,并将耶路撒冷定义为‘圣城’。
同时,新政府和美国交恶,劫持了美国的50多名大使馆工作人员,美国则支持萨达姆发动了两伊战争。
从这时候起,同为美国盟友的伊朗和以色列也决裂。
当二者曾经共同的敌人,伊拉克总统萨达姆被美国打趴下后,没了同仇敌忾的对象,二者更是反目成仇。
伊朗恨屋及乌,觉得以色列这个美国在中东的狗腿子十分碍眼,好像中东任何国家要搞核武器,都是跟他有仇,将美国狗腿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诺布溪趁着这乱糟糟又紧绷的国际形势下,抢了东西就跑,还顺利的将锅甩了出去。
伊朗没有怀疑以色列,他认为自己国家无论发生什么坏事,都是以色列干的。
以色列对于伊朗的仇视行为习以为常,他们虽然没抢宝石,但真抢了你伊朗又能拿我怎么样,你来我往的都开始试探性地进行武装战斗了。
听完诺布溪诚惶诚恐的解释,降谷零神色舒展开,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脏又落了回去。
没暴露就好。
他周身凛冽的气场瞬间平和下来,语气虽然依旧平淡,却没了最初冷意。
“很好。”降谷零淡淡地说,“不要背着我私自行动。如果你不听,那就在行动前做好死亡的准备,我不允许你将威胁带到我身边。”
诺布溪抽泣了下,斩钉截铁地说:“属下绝对不会让您受到任何伤害!如果真暴露自己,我会切腹谢罪,让一切线索停留在我死亡之时。”
亚伦察觉到冕下气场温和下来,轻步上前,利索地给降谷零解着马甲地扣子。
降谷零瞥了眼这个没有距离感的外国人,对方似乎想要帮他换衣服,或者是解开外衣轻松些?
降谷零没有阻止,他握着电话,微微抬起下颌,好更方便亚伦的动作,注意力还留在诺布溪那边。
“我听说,朗姆去了中东?”
诺布溪连忙道:“是的,他的武装军队被我砍掉了一半,那些人都成了我们的军团。”
他发出嘲笑的声音:“朗姆现在也不过是无能狂怒。”
降谷零眉头拧起,一个简单的动作让他眉宇间重叠起层层叠叠的危险和压迫:“不要小看朗姆,你现在过于自负了,诺布溪。”
诺布溪语气一凛:“是我的错,来了中东后只经历了一些磕磕绊绊,太过顺风顺水,让我心态出了问题。”
“我骄傲过头了。对不起先生,我应该更谨慎一些。”
降谷零微微侧身,顺着亚伦的动作脱下马甲,哼笑一声说:“知错能改,为时未晚。”
“记得将报告发给我。”降谷零提醒道。
“是。”
“很晚了,我休息了。”他准备结束这一通国际漫游的电话,只是挂断前,他笑了下,眉目舒朗,含笑说道,“我猜你送的宝石我一定很喜欢,晚安。”
电话那头,诺布溪听着挂断的嘟嘟响声,整个人像是凝固的石像,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像是看出了一朵儿花。
然后,在下属们见鬼了的神色中,咧开嘴大笑起来,那笑声里尽是愉悦和欢喜。
先生关心他,也喜欢他送的礼物!
他就知道,他才是先生最忠诚的心腹,谁都不及他在先生心中的地位。
没在先生身边又怎样,他还不是拔得头筹。
他的地位,又岂是拉菲那个整天沉浸在儿女情长中的厨子能比得上的!
电话挂断时,降谷零发现自己衬衣扣子也被解开了,他顺着亚伦的力度被摁在床上,被对方突兀起来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
“亚伦,你要干什么?”他的脑子似乎还没从中东热情的狗狗那边回来。
亚伦穿戴的整整齐齐,西装革履,仿佛高干子弟,这就衬得衣衫凌乱的降谷零有种说不清地意味。
亚伦勇敢地说:“冕下,我想为您奉献身体。”
他执着又疯狂地说:“求您用我。”
降谷零大惊,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现在任何可以躺下的地方,都让他觉得不安全。
他起身退后了两步,目光紧紧盯着亚伦,试图在亚伦脸上找到他忽然抽风的原因。
但他失败了,亚伦的神色虔诚深厚,语气过于坚定,眼神又坦荡清澈,这、这……
“不用了。”降谷零试图矫正他错误的想法,“你只属于自己,不属于任何人。”
“并非是人。”亚伦认真地说:“您是无所不知的神,伟大慈爱的父。”
降谷零:“……”
他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衬衣,挡住了裸露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