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开车朝横滨港而去,半路上,降谷零突然改变了主意:“去长野。”
横滨据点没什么好看的,现在要紧的是他的黄金。
亚伦低声道:“是,冕下。”
顿了顿,他解释说:“冕下,我们已经调查清楚,匿名举报您的有两位。一位是法国的希洛夫人,另一位是FbI。”
“FbI具体哪位探员,暂时还没查到。抱歉冕下,是我们太没用了……”
降谷零微微抬手,制止了他的请罪,没有笑意时,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无形的威慑力,那是不容直视的威严和神性:“我知道是谁了,你们不用调查了。”
混蛋FbI,赤井秀一!
这又在闹什么,突然发疯将他给送进局子里去,对赤井秀一有什么好处。
难道,只是恶作剧报复他?
降谷零翻了个白眼,觉得赤井秀一卧底的心理不正常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他们一起出的任务,他被抓了,赤井秀一还能好?
毕竟威士忌小队,就他一个完好无损啊。
不进刑讯室走个来回,都算他走运。
随着车子开进长野,降谷零将FbI像垃圾一样扫出脑子,拿出手机,打出去一个电话。
“Gin。”
轻飘飘一个称呼,让正在黄昏别馆挖金子的琴酒神色一凝,高傲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细微的笑:“先生。”
他银白色的长发铺洒在背后,像极了清冷而贵气的月光。那双冷冽凌厉的幽绿眼眸里,所有的攻击性和侵略性尽数收敛,只余下平静。
像是狂暴的野兽,在瞬间收拢起利爪,温顺地低下了头颅。
组织养的那些议员还算有用,能这么短的时间将先生捞出来。
“我已经让人去查设计您的人了。”他嘴角勾起极致嘲讽的弧度,“啧,看来有些老鼠藏不住尾巴了。”
降谷零听完他的话,便意识到琴酒也派人捞他了。
琴酒对他从公安出来的这么快没有任何异议,看来背后捞他的人能量不小。
公安的特殊性在这里摆着,能压得过公安的,只有那群政客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愤怒日本政客的腐败黑暗,还是该无奈那些硕鼠背后的人是他。
他的表情十分难以言喻,脸都皱成了一团。
琴酒雷厉风行的低沉嗓音传来:“您现在在哪儿,我去接您。”
降谷零眉头蹙了一下,轻掀眼皮,抬手拂去膝上不存在的灰尘,处变不惊地说:“不用接,你守好我的别馆,我即将赶到。”
“好,我会做好布防。”
降谷零往后靠去,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安静的搭在腹部:“你让组织的人动了,没惹出大动静吧?”
“我叮嘱过他低调行事。”
降谷零翻了翻手机,确定自己没有收到任何行动报告,抬头望着车顶,平静地说:“我很奇怪,你调动了议员那边的力量,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没人给我报告过这件事。”
他真的很困惑,议员调动这种大事,在他没有封口时,朗姆作为情报组的主管,绝对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但目前为止,不管是主导这件事的琴酒,还是情报组的朗姆,都没有给他打报告。
这让他有种权柄被侵蚀的、被冒犯到的感觉。
但无论是忠心的琴酒,还是被他震慑过的朗姆,都不应该干出这种事情来。
琴酒眼神一沉,眉眼间的阴霾像是骤然而来的暴雨,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他立刻翻出手机邮件,却发现那封自己早已发出去的邮件,已经不知所踪,没有任何痕迹。
有人在算计他?
朗姆?
还是贝尔摩德?
或者先代那群垂垂老矣、却不甘埋进棺材里腐烂的长老团?
琴酒嗤笑,真是拙劣不堪的、粗糙无比的离间计。
他冷静地说:“先生,我的报告消失了。”
他的语气带着森然无情的肃杀,仿佛要将背后捣鬼的人射成筛子。也带着对boss的信任和对自己的自信,他相信boss不会因为这个而忌惮他,或者对他心生不悦。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变得低沉了很多:“我知道了,重新补发我一份报告。”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温和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琴酒靠在墙上,动作优雅地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才像是后知后觉涌起了一丝好奇心:“您将苏格兰留在了伊丽莎白号上吗?”
boss传来的救援任务里,只有他和莱伊,没有一起出任务的苏格兰。
降谷零漫不经心地敛眸,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却不自然流露出一种尽在掌控的上位者的从容:“苏格兰已被打碎,沉入海底,这个代号就此封存。”
琴酒:“我明白了。”
代号封存,组织未来不会再有苏格兰了。
除非这一瓶苏格兰从海底复活。
他眯了眯眼,难得升起了几分好奇心。
以先生对苏格兰的偏爱,和他们之间复杂难辨的感情,先生不会允许苏格兰死去。
莫非,先生是借着朗姆的这次抽风,顺势把苏格兰踢出组织,放在安全的地方?
比如,公安。
他记得贝尔摩德曾经说过,爱一个人,要给他最好的。
哪怕琴酒对组织爱的深沉,也不能说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是好的。
猜到大概后,琴酒瞬间没了兴趣。
苏格兰是先生的人,随先生怎么处理和安排,只要苏格兰不背叛组织和先生,他都懒得多看一眼那个晦气的变态。
至于‘苏格兰是公安卧底才被先生清理了’这种想法,根本就没进过琴酒的脑子。
组织人渣再多,也比苏格兰有底线的多。而苏格兰是卧底的可能性,比他琴酒是卧底的可能性还低。
朗姆大概是想给苏格兰扣个罪名好报复先生一炮将他轰进医院的仇吧。
真是年纪大了,手段也幼稚又软弱了。
“先生,朗姆的人一直在长野县潜伏,请注意安全。”琴酒阴沉着脸说道。
“我等着他。”
降谷零的话简短有力,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挂断电话后,他依旧盯着车顶,沉吟起来。
“到哪儿了?”他问。
亚伦:“木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