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敏锐察觉到琴酒的态度不对,周身的杀气连雨水凉都没有。
他暗绿的眼眸微微一闪,语气平静无波地说:“既然是条子,我杀了他。”
他的狙击枪瞄准镜对准了奔袭而来的车窗里警官先生的眉心。
琴酒眼皮跳了跳,拒绝说:“不要做多余的事。”
赤井秀一嘴角勾了勾,将狙击枪放置在一旁,拉开雨衣,从口袋摸出打火机把玩着,望着被琴酒调过来的人疯狂攻击的警方,眼神晦暗地说:“那位警官,是组织的人吗?”
“不是。”琴酒眯了眯眼,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不要招惹他,如果你给组织惹麻烦了,后果你知道。”
卡慕白兰地如果是好惹的,先代就不会换了那么多家疗养院了。
三年前先代被各国官方追得上天入地,就有卡慕白兰地和罗曼尼康帝的手笔。
赤井秀一心脏猛地一跳,从这句话中意识到了什么。
松田警官不是组织的人,却被组织忌惮!
他不认为组织畏惧警方,所以——组织对松田警官的诡异态度只能说明一件事,存在第三方。
要不是琴酒提起,他和FbI竟完全不知情。
不,不止。
应该是全世界的谍报机构都不知情。
FbI通过某种手段也查阅过他国的情报,但无论哪方面都没有这个势力的存在。
他们隐藏的太深了。
赤井秀一瞬间肾上腺素瞬间飙升,死死捏住打火机,不让琴酒发现自己的失态。
卧底三年,他对组织只有零星了解,完全没有涉及到核心情报,今天却意外发现了破局的关键。
必须想办法接近松田阵平,通过他接触第三方势力了。
赤井秀一因为这个发现而心潮澎湃,面上却分毫不显:“我知道了。”
他重新来到瞄准镜前,警车已经靠他们很近了,不足五百米的距离。
在这雨天里,这样的距离狙击松田阵平也只是稍微麻烦点。
但无论是他还是琴酒,都不会动手了。
“你去配合其他人处决剩下的研究员。”琴酒吩咐道。
赤井秀一应了声,收拾好狙击枪,快步离开。
琴酒扛着狙击枪,瞄准了那辆奔袭而来的警车,并朝耳麦另一头命令道:“给他一个教训。”
“是,大人。”
‘轰隆、轰隆!’
警车以狂放不羁的姿态冲到了组织成员身边,一颗颗子弹像石子一样被扔出来,紧接着一声声爆炸震耳欲聋。
组织的人也不会坐以待毙,扛着火箭筒的家伙瞄准了警车,一发炮弹就从天而降。
远远拿着望远镜看着这一幕的萩原研二心惊肉跳,但他此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死死抓住胸膛的衣服,祈祷小阵平能平安回来。
松田阵平面罩下的眼神冷静极了,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速却没有半点降低。车子以极其诡异的姿势闪躲着,险而又险擦着爆炸的热浪躲开了。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凹凸不平、乌漆嘛黑的车身,但车子的主要部件并没有损坏。
他嘴角扬了扬,有一个能将车开上天的幼驯染,他的车技优秀点也很合理吧。
车子的油门一直都是踩到底的,松田阵平随手捏起炸弹从碎掉的车窗扔出去。
他推了推墨镜,挡住了爆炸闪现的火光。
这时,车子忽然颠簸了下。
一枚从远处而来的子弹,精准的射在了轮胎上。
车轮瞬间漏气,左右不平衡起来。
这一打岔的功夫,又一枚火箭炮从天而降,在车子前方不远处爆炸。
爆炸的巨浪将车掀飞,溅起的石块树木裹挟着强大的力量直直朝车子砸去。
“小阵平!”
萩原研二握着望远镜的手僵住,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只本能般的大喊出这个名字后,窒息般的痛苦以大脑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侵袭全身。
他看着幼驯染的车子被爆炸的火光淹没,如同烟花一样绚烂瞬间就没了,只剩下浓烈的硝烟和燃烧后的青烟,泪水涌出眼眶,滴滴答答滑落在腿上。
距离这里五百米外,女司机的头探出窗外,看了看阴沉灰暗的天色,好心地说:“小孩,这会儿的雷声还挺大的,一会儿可能有大雨,要不我在这里等你,你找到人后,我再送你、你们回去。”
安室光将从家里带来的现金放在车上,整理了下雨衣,笑容灿烂地说:“不用了阿姨,我一个人可以的。”
他推开车门,小跑着迈进了雨里,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
司机想了想,打了报警电话,将那孩子和他亲人可能在这片区域出事的情况说明后,熄了火,稍微打开一点车窗透气,靠在驾驶座上打盹儿。
与此同时,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三系。
收到报警电话后,目暮警官仔细看了看登记的信息,朝刚赶回来的伊达航说:“伊达,你带人去一趟,找找那个孩子。另外……”
他神色严肃地说:“那段路的情况不太对,我怀疑特殊部门执法,你去了以后一定要小心。”
伊达航认真地回道:“是,目暮警官。”
时间来到清晨六点,天已经大亮,因为下雨的原因,稍显昏暗,却不影响出行。
根津神社附近,枪声弹雨连绵不绝,神社内的神侍缩在里面不敢出去。
狙击枪瞄准镜下,琴酒看到警车翻车后,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松田阵平已经无法再干涉到组织的任务了。
他改变着位置,瞄准了一个又一个研究员和助理,每颗子弹都会带走一个人的命。
爆炸边缘位置,报废的车子被人踹了两脚后,车门被踹开。
松田阵平浑身染血从里面吃力地爬了出来,左胳膊和右腿微微扭曲,看起来已经骨折了。
他颤抖着手摘掉面罩和头盔扔到一边,一向桀骜的卷毛被汗水和血液打湿,黏糊糊的贴在头上。
他大口喘着粗气,抬手一抹眼睛上的血,踉跄地爬远了些。
他刚离开车子不到五秒的时间,油箱爆炸,车子顿时四分五裂,里面研究员和警察的尸体也被炸飞。
他倒在积水的路面上,冰冷的雨水砸落将他身上的血冲刷走,他意识模糊起来。